渦河夜色

那條昏暗的燈光下的，灰白色的橋，橫臥在那條曾經滔滔過的渦河背上。

那次，我獨自一人，趁著夕陽已去，皎月當空的時候，映著昏暗的燈光，去賞那輕輕地走著的河。於是，我的腳步慢慢的，開始領略渦河柔婉一面的滋味了。

傍晚的渦河的水，暗暗的，像染缸的一樣，顯得陰陰的，挺讓人感覺點怵，若不是那昏暗的燈光照在那水裡，還真叫人以為那是黑石般的水。同樣一條河水，要是在白天，就別有一番樣子了，藍藍的，夾雜著黃色，看起來仿佛是一塊布掉進泥罈子里了。燈光是昏暗的泛著黃，照在水裡。總算是映照在水裡吧。若細看，可發覺那水被風吹動，向東緩流去。這種天氣，給了人誤會。人們，且不調侃天氣，細看那水波粼粼的樣子，不也別有風致嗎？小風在吹著，撩起我的頭髮，我停下了腳步。俯身趴在那大理石砌成的欄桿上。朦朧看到上面嵌著的二龍戲珠，龍鳳呈祥等花紋。撫摩著橋柱，往下看，可以模模糊糊地看見自己水中的影子，再看，但覺有些可怕。於是，便抬起頭，放眼向河的遠處和岸邊望去。

渦水的兩岸，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這些樹將渦水裹包在絲綢里，只在樹海的中心，露出了幾頂紅色的瓦覆蓋的房頂，像是林海中美麗的點綴。月光窮瀉在樹木上，幽幽的。樹色和水色相互映襯，都是碧陰陰的，仿佛上頭升起了一團青煙。樹高高低低的，像我在坐火車去南方看到的丘陵，錯落有致。偶而那些房屋，透露出精粗、昏渾的燈光，仿佛在說有了人的風景。是的，在那鬱鬱蔥蔥的樹叢中，的確也挺好看。

今晚的月色如流水一般，輕輕的瀉在這碧蔭蔭的水中。天上有一層薄薄的雲，如白紗一般，又在慢慢的移動，一會兒，遮住了月亮女神的 * 的臉頰，這到是恰倒好處的，光與影和諧的旋律，如梵阿玲上奏著的名曲。

不知不覺中，橋被我摔在了身後。於是我便折回，又領悟那水裡的景色。

此時，一艘建有房間的魚船向這邊駛來，船夫是一位老人，一面的劃著名槳，一面哼這小曲，我也樂得他吟，任憑他唱。我卻更愛聽那槳划水的汩汩聲，給靜止的渦水，添了一絲生機。我一直盯著老漁夫，思想也隨著船槳跳動著。他發現了我，朝我喊了聲：“小伙子，該回家休息來……”來音拉得好長，我回過聲神來，點點頭，往橋那邊走。景物如走馬燈似的在我眼前浮現，忽然沒了，我一驚，緩過神來，才往家的方向走去。

帶著月光走去，更帶了一絲流連，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