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的木馬

“旋轉的木馬,沒有翅膀,卻可以帶著人們四處去飛翔……”

——題記

“我是你旋轉的木馬,盛載著天堂,只為了滿足孩子的夢想,爬到我背上就帶你去翱翔。”

我是一隻馬,一隻木製的馬,一隻可以奔跑的木馬,簡稱“旋木”。

每天,都有一位年邁的阿姨帶著一群小孩來遊樂園;每次,都輪流跟一個小孩坐在木馬上玩。

她很喜歡坐在木馬上,自言自語,像是對我敘述她的故事。

“孤兒院的小孩真可愛,可……可是他們的父母真狠心,捨得拋棄這些乖巧的孩子,就只是因為他們一出生就殘疾……”第一次。

在她說完這些,我才恍然大悟,她之所以和那個小男孩坐在一起時才自言自語,是因為那個小男孩是被困在無聲世界的。不然,善良的她怎么捨得讓孩子聽見這些呢?

我看了看陽光,她似乎在微笑。

“哎,小米昨天晚上發高燒,這是嚇死我了。今天早上,她的燒終於退了,睜開眼看見我時,還用虛弱的小手摟著我,高興地說她昨晚夢見我。其實,我一整夜都不敢合眼,怕她醒來看不見我……”第二次。

我看了看陽光,她似乎也被陽光感動了。

“要去?不要去?到底要不要去做手術?不過都已經……是絕症了,痊癒的希望也只有滄海一粟吧。還是用剩下的時間來照顧這些孩子。可是——我擔心的是,”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我離開了,那些孩子可怎么辦……”第三次。

我看了看陽光,她是那么地耀眼,令人有一種哭的衝動,可我是木馬啊,不是人。突然感覺背部涼颼颼的,一滴滴冰涼的液體滴落在我背部,漸漸“侵蝕”我的每一寸肌膚。

“……”最後一次。

她再也沒說什麼了,只是倒在了陽光的懷抱里,嘴角帶著一點無奈與一絲安慰。

頓時,孩子的哭聲響成一片,似乎是一首悲壯的離歌,人潮湧向了她,但人們面對著的只是一個沒有了生命的軀體。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憂傷,我也忘了自己是永遠被鎖上,不管我能夠陪你走多長,至少能讓你幻想與我飛翔……”

我無法理會從我背上摔下的她,只能向前旋轉;但沒有人知道,我正載著她的靈魂,一直轉,轉到一個充滿陽光的天堂。

我看了看陽光,她正跟著我一起旋轉,一直轉,轉到人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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