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唳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我們總是藏匿在潮濕的角落，擦乾眼淚然後放肆地笑。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我們總是會聽著哀傷的曲子，迷惘地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我們總是站在城市的兩端，聽著車子呼嘯而過，聽著心跳沉重地呼吸，聽著飛鳥划過寂靜的蒼穹。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所以，我們不知道何時在哭，何時是笑。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我說，我想帶領你衝破黑暗，穿越寂寞和孤單

你笑，很大聲很大聲地笑，你說就算走過黑暗又怎樣

我，短暫的語塞，我希望你能找到快樂，就算我失去一切也沒關係。

你說，……

――我說我想讓你快樂，所以你不可以讓我失望。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我們總是信筆塗鴉著黑白灰的藝術，再撒下刺眼的猩紅。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我們總是總是，碎碎念著不著邊的調調，牽手蹦跳走過冗長的老巷。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我們會在天空下種下綠色的種子，然後守著它開花，然後發芽。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所以，我們重複著一遍又一遍的受傷。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我說，撕裂自己的傷疤，會不會很痛。

你說，會。

我問，那為什麼你總是讓自己這么痛？

你又笑，習慣。

――我真的很怕看見你幽暗的瞳孔，我真的很怕看見你笑，我真的很怕你會很痛。

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我們忘記了好多好多的快樂，忘記了好多好多的回憶。

因為，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

我說，你可以忘記那些傷嗎？

你說，忘不了，因為會看到心上的瘡疤。

我戰慄。

我說，那痛與不痛都要告訴我，有地獄，我們要一起去猖獗。因為，我們都是黑暗的孩子。我們是朋友。

我看見了你的臉都抽搐，你說，你變了

我變了？我只是懷念我的陽光，你會陷下去的，永遠永遠到陷下去。我怕我來不及救你。

你很擔心吧，那我們，我是說我，我會為了你走出我的黑暗，我會忘記我的傷，我會忘記的，我會的。你相信我嗎？

我莞爾微笑，相信。

然後，你笑了，仿佛一縷溫暖的陽光，直射我的心田。我呆了。

你依然笑著，乾什麼，我笑起來很醜嗎？

我說，不。

不要忘記你說的話啊，我可記著呢，有地獄我們要一起去猖獗。

――有地獄，我們，要一起去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