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歌

媽媽央求了半天,才被允許養鳥的我,興沖沖地溜到市場,買來一對可愛的小鸚鵡。看著它們用嘴捋梳羽毛,爭食,伴著啾啾嘰嘰的活潑相,這些天一直在家裡呆吃呆坐呆愣的我也會悄悄地揚起嘴角。

第二天下午,我在房間整理衣物,待我再到陽台給鳥兒餵食,只見一個開著視窗的空鳥籠,怔時腦子一片空白。這時,來我家玩的小妹妹才帶著哭腔跑向我,說她給鳥兒添水喝後忘記關上小窗子……

我對著那空空如也的鳥籠,潸然淚下。

是不是,你們根本不屑待在我的身邊,連交個朋友的機會也不給?亦或是,你們對外面的一切,太好奇,太嚮往,讓你們寧願自力更生也不選擇在安逸的生活里被束縛?

你們,太小。你們,還不太擅長飛翔。你們,還沒學會覓食。你們,還不懂得如何對事物提高警惕……就這樣飛走。離開得如此匆忙,只留給我傷感的空間。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媽媽的心情。我渴望自由,我希望我可以掙開媽媽對我的束縛學會獨立,我嚮往單向生活,不被人打擾,不被牽絆。媽媽一直不同意,說我還小,不懂事,自理能力不強……現在我知道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自己多了份擔心,多了份寂寞。而會有這種感覺,因為在乎,因為愛。

或許我對小鸚鵡的情感還不及愛那么深那么熾烈,但至少,我很在乎它們,儘管我們一起的日子不到兩天。我會替它們擔心,也會為它祈福,願它們過得很好,很好。

仿佛,還有兩個小傢伙的叫聲,一句一句,一段一段,七拼八湊地,在耳邊迴響。七拼八湊的,一曲鸚歌。

哪天,你們累了,哪天,你們回心轉意了,就回來吧。

看到了嗎,夜裡,陽台的那盞燈,也一直為你們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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