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文化苦旅》後隨感

我從沒有去過陽關,對此也了解甚少。讀罷《陽關》後,便找來幾組圖瀏覽一番,不禁生出幾分感傷。“所謂古址,已經沒有什麼故跡,只有近處的烽火台還在,這就是剛才在下面看到的土墩。土墩已坍了大半,可以看見一層層泥沙,一層層葦草,葦草飄揚出來,在千年之後的寒風中抖動。眼下是西北的群山,都積著雪,層層疊疊,直伸際。任何站立在這兒的人,都會感覺到自己是站在大海邊的礁石上,那些山,全是冰海凍浪。”面對如此的景致,誰都要感嘆時間的流逝和歷史的滄桑。

西漢時,陽關曾作為通往西域的門戶,其戰略地位十分重要。許多王朝都把這裡作為軍事重鎮,嚴加把守。可陽關如今早已不如往日,僅僅是在一座紅色的堆滿沙石的山峰上,殘留有被稱為“陽關耳目”的烽墩。遺址周圍竟也看不到斷垣殘壁,只有在沙丘之間暴露出的地面,到處可見碎瓦殘片,讓人回憶起盛事時亘古遙遠的駝鈴。

“渭城朝徘岢,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王維在友人臨別時所作的這首《渭城曲》,用余秋雨的話說,是“ * 淡雅”的。絲毫感覺不到陽關如今的淒冷之景,只是離別時應有的微微的憂傷。因而王維是懂得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的,陽關亦是如此,再堅固的過去也終有隨著時光消逝的一天。比起《渭城曲》依此而來的《陽關三疊》,那較清冷的調子,或許更適合陽關如今的景象。

誠然,陽關的確再也難於享用溫醇的詩句。“即便是土墩、是石城,也受不住這么多嘆息的吹拂,陽關坍弛了,坍弛在一個民族的精神疆域中。它終成廢墟,終成荒原。身後,沙墳如潮,身前,寒峰如浪。誰也不能想像,這兒,一千多年之前,曾經驗證過人生的壯美,藝術情懷的弘廣。”

陽關不復了它過去的金色的絢爛,只剩下淒淒的一片荒原,它給佇立在它面前的人們帶來深深的感慨和輕輕的遺憾。想起樓蘭古城的悲哀,曾經繁華的美在不經意間卻毀於一旦,也許正應了一位蒙古作家的那句話:繁華不過是一掬細沙。昔日的景象已不能再見,只由人們去想像,勾勒心中的圖畫。歷史是深邃而蒼涼的,面對窗外陽光映照的園中嬉笑的人們,我想,現在珍貴的事物,千百年後,也會隨歲月的輪迴而被漸漸淡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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