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枯萎

一隻蝴蝶能活多長時間？我捉了一隻蝴蝶，把她關在一個透氣的玻璃瓶里。她不停地飛氣撞擊瓶壁，明明看見外面的世界，卻出不去。她怎么能理解玻璃呢？

幾天之內，我發現它總是撞向同一個地方――窗台上我種的那盆辣椒。那盆辣椒已經好長時間沒開花了，只有最近才開出一朵很小，很柔弱的花，有幾片葉子也枯萎了，看上去樣子很憔悴，我對它已經沒有什麼信心，幾乎已經快要到了放棄它的地步。

可是不知為什麼，那隻蝴蝶就是對它情有獨衷，從沒有放棄過撞擊，真讓我懷疑，這隻堅硬的玻璃瓶也要被這隻柔弱纖細的蝴蝶的勇氣粉碎。

再往後，我發現那隻蝴蝶一次比一次飛起得底，到後來幾乎可以用跳來形容了。我不知道我這么做是不是有點殘忍。

過了一星期左右，蝴蝶不再撞了，只有幾隻腳在抽動，那雙眼睛卻似乎總盯著那花。我回頭一看，那花也枯得差不多了。

我想：蝴蝶和花總有這么多微妙的關係，花是蝴蝶的希望，希望枯萎了，蝴蝶的生命也就枯萎了。

我把蝴蝶從玻璃瓶中拿出來，放在那朵幾乎枯萎了的花上。

它生前是多么渴望花！

那隻蝴蝶的腳在微微抽動著，眼神里卻似乎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滿足。

那一夜，我知道，它徹底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