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方式

那個時候，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生活嗎？我只記得那時的我自己了。記憶中的自己，是一個怎樣倔強的小孩呢？小孩，對。那時的我，只是小孩。

小孩子是脆弱的，脆弱的人總有一種了不起的武器――眼淚。

我不愛流淚，至少那個時候是不愛流的，至少那個時候是不愛在人前流淚的。小時侯聽媽媽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孩子怎么老愛看天呢？

其實媽媽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不是愛看天，我只是喜歡在讓眼淚倒流的時候順便欣賞一下藍天。

倔強地不流淚，是一種脆弱的表示。――一種無淚的脆弱。

後來，後來又怎么樣了呢？後來的我開始拒絕抬頭。直到現在，依舊如故。

不抬頭了，不看天了，眼淚不再倒流了。

因為我突然發現，記憶當中的天藍得明淨，現在的天，卻藍得詭異。是天變了，還是看天時的心情不一樣了？

兒時的脆弱，表現為不流淚。現在呢？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喜歡上一種感覺，一種將脆弱託付給夜的感覺。夜無聲，我無眠；我在訴說，夜在傾聽。

原來，脆弱的方式早就已經改變了呵。夜語呢喃――另一種脆弱的表示，一種有聲的表示。

長大了，一切都改變了。連脆弱的方式都在改變著――也許這便是成長的標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