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長安夜

笙歌間錯華筵啟,霓裳羽衣不醉歸,朝朝暮暮水袖舞,長安一夜散千金。這,便是長安之夜景。

記憶中的長安,是總有良辰美景,總有辭賦回夢,總有騷人雅客,總有闌珊燈影。長安,是藏了太多太多的歌舞昇平,盛了太多太多的瓊酒玉瓏。每當夜色蒙上黃昏最後一縷柔光,長安街上,茶館興,酒樓鬧,樂曲聲不絕於耳,各種舞姿眩目奔放。胡旋舞,弦鼓一響雙袖舉,轉蓬翩翩心映曲。羽衣霓裳,旖旎才艷煞千紫,百媚嬌生最多情。秦王破陣樂,金戈鐵馬氣恢弘,鐘鼓之聲震長街。

店主遣客回,自是熱熱鬧鬧。長安街上,熙熙攘攘的漢人與胡人是兩種別致的視覺映染。北方的人是英岸魁梧,俊美不羈。而這生在長安城內的人呢,自然是清麗精緻,溫潤有禮。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美,卻很和諧地同時出現在這繁華之都,襯得更加像是個長久安樂的地方了。人們來來往往間,留下了歡聲笑語,留下了七言辭賦,留下了人間煙火。

華燈倒影似月,水中月影朦朧,風曳粉蕊,波光粼粼,如夢似幻。這喜慶的情愫,一直延伸到長安的中心。開元盛世之時,熒惑的夜間霧靄下,唐明皇的大明宮竟有些不真切呵。那紅色宮牆內,總是浮華夢影,翩翩之姿撩起大殿上的歡歌盛曲,富貴華美的色調是長安的亮色,是長安的盅惑。在這樣的美麗下,長安城內哪有頹廢之景,都像他們的君主一般,享受著太平的春秋月。

只是,不知道遠方的那位胡人大將是否想永遠見著這番景色了。金鑾殿上的漢卿與胡官看起來是那么的彬彬爾雅,即便,一個丞相就足夠了,太多的虛象反而讓這本該發生什麼的朝野格外平靜,至於是否是暴風前的寧靜就不得而知了。

天寶十四年後的事情,就不該被歸進長安的夜裡了。長安,永遠是那般長久安和,願它就此停在這個安穩平和的夜。

長安的夜色,是叫人永遠無法忘懷的韻味,是亘古而不變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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