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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小時候

很多時候覺得,未來是由希望的消亡鋪成的,所以,我和所有人一樣,夢想著過去。

是的,過去,一個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風吹過樹葉,樹影搖曵;打在鐵皮上,咚咚作響;爸爸的剃鬚刀,媽媽織毛衣的身影,外公的老鏡,外婆那永遠也吃不完的糖…

忍不住,眼淚溢出,滑過臉頰,流進嘴角。還有你,那個承諾要給我買數不清的棉花糖,陪我玩一輩子“跳格子”的你,那個在語文課上牽我的手,在考試前把橡皮檫分一半給我的你,你去哪能里了?為什麼所有的美好都成了回憶?而如果記憶如鋼鐵般堅固,我該歡笑,還是哭泣?

很多時候問自己為什麼總是對現在發生的事情難以接受,對過去發生的事情卻仍然在期盼?我難以回答這個來自心靈底端的疑問,偶然看到過這樣一段話:

“人的一生,總是會不停地去那些你已經去過的地方,走曾經走過的路,在記憶里一遍又一遍地去臨摹當年當時的情景,這樣故地重遊的情緒里,獲取一種叫做時光倒流的錯覺。這是一種虛擬的美好,它是溫熱的、酸澀的、讓人飽滿發脹的情緒,它把我們的人生拖向漫長!”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答案吧。無法確定,卻也只能確定。時光不會倒流,虛擬的美好只能存在於虛擬里,而我們,身在世俗,只是一個俗人而已,還敢奢望什麼呢?

2008年第一場落下的時候,我終於決定放下那些一直以來的念念不忘。窗外雪花漫天飛舞,我知道,它們正隨著這群精靈,走向命運的最終歸宿。不是沒有惋惜,只是更加明白了肩上的重任,那么多充滿期待卻又無法忽視的眼神,那變幻莫測和欲言又止的表情,讓我不得不放下這些可惡卻又美好的固執。想大哭一場卻又覺得,與美好事物的美好告別,還是歡笑吧。

雪停了,我打開窗,對著冰冷的空氣做最後的告別:

“再見,小時候!”

“再見,那個懵懂的我!”

“再見,那些不成熟的夢!”

從今以後,除了目的,沒有什麼再能使我停留,縱然岸旁有鮮花,綠蔭,還有寧靜的港灣,我是不系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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