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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天空

喜歡在藍天下騎著腳踏車馳騁,像雄鷹一樣馳騁在天空。但雄鷹在天空中馳騁是為了尋找它的獵物,我在藍天下馳騁是為了尋找什麼?

郊外的公路上,少有行人,偶爾有幾輛孤獨的卡車駛過,像風一樣,消失在了遙遠的未來。我將腳踏車騎的很快很快,在轉彎處突然剎車,享受那種漂移的快感。感覺累了,就躺在草地上,軟綿綿的青黃色的草,雖然少了幾分清香,卻多了一股泥土的芬芳,或許是在散發最後的餘熱吧。仰望藍天,天真的的很藍,雖然是一個人,但又有什麼關係呢?茫茫人海中,我們都是匆匆的過客,沒有人會為我停下疾走的腳步,我亦不會為誰而停留。

高中的噩夢已讓我學會放棄,也學會了淡忘。

也曾有過夢想,但卻在謠不可及的未來,不曾實現卻一直執著,付出了淚水,歡笑,青春的哀傷,然而時間把一切衝進過去,任其隨風慢慢飄散在天空。

喜歡穿著風衣在黑色的夜晚作個孤獨者,踽踽在冰冷的馬路,讓夜風撕扯狂野的躁動,孤獨著孤獨者的孤獨,像雄鷹,有著受傷的心,卻找不到撫慰的欲望;幻想著幻想者的幻想,似蓮,有著清麗之裳,卻結出醜惡之實。

偶爾也會做夢,夢中的我享有自由的飛翔,似雄鷹時而俯衝時而直上雲霄。但依舊是孤獨的,夢醒了,一切都將成為回憶。天空還是那么的潔淨,不曾留下我飛過的痕跡。

長長的睫毛覆蓋整個十七歲的印跡,孤獨的腳步是那么的清晰。偶爾有雄鷹掠過,飄下灰色的羽毛,卻將哀傷也裝進風裡吹散了清澈的眼光,讓我的未來變的是那么的模糊。當再次拿起鏡子回望自己時卻發現憔悴的面容上布滿了老去的標記。

我在十七歲時一下變老,儘管還可以用手指清晰的數十八歲的腳步。一路走來,眼淚很多,卻不曾哭過。憂傷是我的思想,感傷是我的情懷。從來就一直傷懷,也有傷心,卻不曾痛苦。我十七歲,一直當小孩子放縱自我:面對責任,從不肯承擔;面對愛情,從不曾珍惜。天生的浪子,走過很多,卻還擁有空白的心靈。

十七歲走到了少年的邊緣,但心卻不曾長大:藍天白雲下依舊喜歡騎著腳踏車,馳騁在荒涼的大地;黑夜中還是喜歡披著風衣踽踽在冰冷的馬路上。不喜歡過去,也不喜歡未來,只要過好孤獨的每一個今天便會很滿足的入睡。

似乎在十五歲是也曾有過愛與被愛的感覺,也曾幻想過不再孤獨的未來。我們曾經隔著永恆的距離相望,彼此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渴望,卻在咫尺之間喪失了最後的勇氣。於是,真摯的愛隨著枯黃的落葉慢慢消失在塵土中,然後被風吹向天空。我曾經飛翔過的靈魂也再次趨於平淡、孤獨,屬於愛情的那片心如死水一般,不會再有任何漣漪泛起,然而她卻留給我一段無法忘卻的回憶:

暗夜似水起風寒,月華人靜曉霜白。

難寐斯人獨登樓,人去樓空相思在。

常言明月寄相思,誰知相思月難載。

天涯路盡人未近,伊人只在夢中來?

天空依舊很藍。

未了逃避命運,我將自己偽裝成一條小魚,在無邊的苦海中尋找屬於我的孤獨。但命運卻像魚鷹,毫不留情的將我抓住,我不得已顯出原形,卻已被啄的滿身創傷。孤獨掩飾不了傷痛,傷痛亦無法替代孤獨。於是我只能帶著傷痛繼續著我的孤獨。

走在楊柳垂蔭的河岸,才發現葉子已經漸漸的變黃。河水也日漸渾濁,一如我的眼神:空洞、黯然。風起了,挾著塵土撲來,令沒一個人尋找躲藏。我迎風而立,吹吧,你能吹進我的眼裡、嘴裡,吹散我的靈魂,卻吹不走我這個人,吹不走一個孤獨卻一直存在的人。

十七歲的天空,有雄鷹掠過的身影,有夜鶯婉轉的歌聲,還有過玫瑰苦澀的芬芳。然而歲月使一切成為過去,隨著瑟瑟的秋風消散在了天空,不留一絲痕跡。我十七歲的天空依舊是那么的潔淨,卻又是那么的空白。

得到過很多,也是去過很多。站在十七歲的天空下,我忽然發現:生命中擁有的與失去的都會成為過去,惟有孤獨的肉體載著孤獨的靈魂走向生命的終點。

我十七歲的天空,很藍很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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