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想那片藍天

很多年前,海子靜臥在冰冷的 * 上,告別了他曾經守望的麥田;又是很多年前,老舍先生站在綠的泛渾的湖水邊,重歸了他期待已久的平靜;還是很多年前,志摩坐在搖搖欲墜的飛機上,結束了他尚未實現的夢想……那時,文學的天空一片湛藍,浮雲寥寥,直至他們在藍天裡留下一抹抹血痕。如今,一本本“新作”的油墨又把這片天染得漆黑污濁,不見天日——無數的星星便肆虐了起來。

自巴金先生逝世的那一刻起,中國文壇便面對著前所未有的空虛。中國有的是人,有的是所謂的作家,就連幾個農忙之餘的農夫也能組詩社,出詩集,然而中國缺少的是真正有價值的文學作品。解放以來,中國的大部分文人便如被沖昏頭腦般地偏離了真正的文學創作之路,轉而成為當權者的擁護人,悉聽指使,歌功頌德。陳寅格先生的“文章唯是頌陶唐”和“弦箭文章哪日休”之句便是對當時的一言堂的極大諷刺。儘管80年代湧現出了一批優秀的詩人作家,但之後文學便沒有了太大的發展,甚至於開始走向墮落的一面。歌德說過,“先有人的墮落,然後有文學的墮落。”這就是中國文壇的現狀。

當今很多讀書人自詡為知識分子,或被人吹捧為知識分子,仿佛掛上了這塊牌子,臉上便添了不少光。然後這塊牌子的分量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承受得起的。錢理群先生說過:“知識分子作為社會中堅,他們在社會浮躁混亂、不知所措的時候,能夠或者應該保持沉穩的力量、高度的理性和韌性。” * 先生也認為“知識分子自始便是文化價值的護衛者。他們有了超越的精神追求為依據,才能反過來批判現實世界中種種不合理的現象。”現在的很多學者文人們拿著前人的作品和經典研來讀去,發表著雷同的評論和心得,以此餬口。他們過著安逸的生活,哪有閒暇去顧及百姓疾苦、文學衰落?又哪裡具有知識分子不降生、不辱志、義命自恃、屹立不動的人格精神?既如此,文學又何以見光明?

走進店,可以看到“學生讀物”那一架上儘是80後青年作家的書,不覺讓人倒吸一口涼氣。把悲傷都逆流成河了的郭敬明自然把持住了很多人心,反叛的韓寒依舊是那些叛逆少年的最愛,讀不懂的安妮還是大家追捧的寶貝……不得不承認,其中確有優秀的作品,但為這些好作品做陪襯的文字垃圾太多,以至於都把它們掩埋在了書堆之下。如今一篇長篇小說不到數月便可完成出版,效率的確高了不少,也引得各行各業都參與了進來,仿佛文學創作僅只是照格碼字排版。文學發展到了這一步,實在可悲。

志摩走了,如他所言,沒有帶走一片雲彩。然而,他,以及同時代的文人墨客們,卻帶走了那片湛藍的天空,只給我們留下了莫大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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