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潭流水洞天下

眼前一波翠潭，一泓清涼從側飛馳而下注入，乾淨清澈，明亮刺眼。

我想我沒有太多漂亮的詞藻去根植於潭中－那太過繁雜、太多纏繞。我想要看到的僅是一汪清涼清澈不著太多雕琢的漂亮水潭。同樣漂亮的“水藻”僅可稍點綴一下，要恰到好處。

“水至清則無魚”、“水過濁亦無魚”，這道理我是懂的。我明白了潭中的水為何看起來不是清潔的顏色，而是心曠神怡的綠色，可以孕育出許多的靈氣。

側邊跳珠般潔白飛濺的那清涼之所以如此易逝，這瞬間的水立即被那剎那的水所替換，恐怕就是因為太過蒼白，太過潔淨，以至於慘烈地墜落進潭中，濺起點滴絕望的淚珠，而不僅是單純的水珠。

潭永遠是不清不濁漂亮的潭。

去追溯潭中清澈之水的來源，可謂是歷盡千辛才抵達這裡，不知有多少無限流水的跋溝涉澗。

劉禹錫說“水流無限似儂愁”。我說無限流水未必就愁，它要在遇到峻山阻隔後才回鬧愁。嗯，您劉老人家的愁吾知，您悠悠流水的愁吾亦知。前者愁其淵遠流長，後者則愁其阻斷歸程。

想想這無限流水為何要從遙遠又飄渺的那頭飛到這頭，如此天真不懂事。

我想到了一句不知是誰亦不知原來是怎樣說的話，它的大概意思是這樣：水，是因為流才具有生命，才不會成為一潭死水。

由此可知應是這遙遠的歸程水想要在歸程中，延續起清涼如故，濁水也可沉澱為清水。然後它們再以歸程後的地方－這清潭，當作另一趟歸程起點，繼續奔騰。

在這過程中怪不得無限流水如此恨那阻隔歸途的障礙，因為它們似欲打斷流水的夢想，粉碎流水的欲望。

所以這潭，潭中清澈如新的清潔，充滿歌聲磅礴。

可我又疑惑了，為何流水沿途穿林打葉，淌壑越澗般一路過來，卻愈加清新乾淨愈加窈窕可愛。莫非這千壑萬澗具有某中神效洗滌了辛苦的流水？

我並沒有實地考察，因為那太奢侈，也沒必要。我想既然人都尚且在經歷一番辛酸禍福後能成熟起來，水又何嘗不可呢。

一潭的漂亮，滿是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