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

某某雜誌上說：畢業如一扇破碎的玻璃，我踩著凜冽的碎片不避不躲的走過去，回頭一看，只是一地的碎片，一地的琉櫟。

6月8號，考完化學那天上午，我很平靜的從考場走出來，陽光燦爛的，可以說是耀眼。一瞬間，我曾預想過的中考後的激情與放肆在我從考場走出來那刻都麻木了，根本什麼也投不上興趣，只是離我很遠，慢慢溢出了腦海。

考完後的那個晚上連玩了一個通宵同學會，一大群朋友撕拉著啤酒與麥克風，玩得昏天暗地，午夜清冷的街道，KTV嘶啞的聲音。當然我沒有去，一切都是我在我爸不允許晚上出去活動時的幻想。

7月9號，陽光依舊燦爛，依舊耀眼。頒發畢業成績和畢業證書的日子來臨了，這的確是個重要的日子。拿到成績單後，只覺周圍人流涌動了起來，沮喪與興奮，猶如寒暖兩流交織著從校園地面流過。我看到周圍年輕的面孔，斑斕的表情，我竟回想起他們還有我在拉響中考100天倒計時期間在白熾燈下度過的無數疲憊的夜晚，頭頂寂寞的星群，憂傷漸近漸遠。

我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忘記初三的，不會忘記每個夜晚都挑燈夜戰勇熬中考的心情。我以為我曾痛苦的經歷過了，就可以隨時回憶起在100天倒計時中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小時，如同看自己的掌紋一般清晰。可僅僅是在中考後結束後的第三天，我就已經對那些莫名的憂傷，奮筆疾卷，懸樑刺股的日子感到模糊，如同大霧鎖扣了玻璃窗外的世界。-畢業了，我們真的畢業了。其實，事實上和我想像的畢業不一樣了。我原本以為每一個人都會給自己最好的老師或朋友一個緊緊的擁抱，互相抹去對方不捨的淚，說著：“今天的離別，是為了更好的明天。”+++可事實上呢，同學們拿到成績單後不痛不癢的迅速離去，沒有揮手的告別，沒有淚水的涌動。未成熟略帶稚氣的穿著打扮，明亮的雙眼印在帶有落寞笑靨的臉上，孤單的走向3年來來回穿梭的校門，竟沒一絲的留戀，如同他們的相識只是陌路的相逢。國中的日子，希望與絕望，振奮與沮喪，彷徨與失意，已在走出校門那一霎那開始發酵，變得腐爛不堪或只有少數的記憶猶新。這就是畢業？我疑問：沒有揮手的告別，這就是畢業？是，長痕的離歌。初三，離我們遠去，同學們沒有感情的感情，很淡很淡，如同檸檬草伴隨著白開水的味道，僅在白開水沖盪乾燥的檸檬草霎那盪起的水白小花兒，那即是剛開始的相遇而已。

畢業了，我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站在黑白單調的斑馬線上。周圍開始有無數叭鳴的車輛，周圍的人潮湧動，一切的喧囂打亂了我所有的思緒與記憶。那個畢業，我們都是迷路的孩子，卻都走散了，握不緊同齡鳥的手。誰都沒對誰說過以後要怎樣，他們一直不都是自顧自的嗎，沒有了再聚的理由。抬頭仰望蔚藍的長空飛鳥划過的殘跡，一陣莫名的憂傷涌了上來，我努力抬頭睜大雙眼，努力不讓淚水漫上眼眶，卻讓自己看到了世界由清晰變模糊的全過程，傷痛再一次接著一次。

拍畢業照那天，A半蹲在我身旁，我半蹲在C的身旁，然後摁快門，一閃光，定格凝固。那張張未成熟略帶稚氣的臉龐，還有我淡淡的笑靨定格在畢業照上。那些初三的日子，我們16歲的花季，仿佛一瞬間，又仿佛是永恆。打破了往年的失聲痛哭，我們選擇著了沒有揮手的告別。沒有相見的理由，這就是面對畢業的釋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