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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棄的年華

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總是想起老家裡荒棄了幾十年的老屋,似乎有的故事注定會和你生命的脈絡糾纏在一起,在記憶里橫衝直撞!

泥土砌成的牆,上面長滿了茅草,已經鎖了多年的門在哪個月夜傾斜了,只留下一院子的寂寞春秋,石磨在草叢裡靜靜的呼吸,永遠不會在咿咿呀呀的唱起歌謠了吧,草已經很高了,綠的有些異常,似乎想給院子添點生氣,適得其反,壓抑的綠色讓院子更綠的荒涼了。

我從院子門前走過,想像那生鏽的鐵鎖鎖住的是什麼,倒下的牆袒露了一切,老屋是寂寞了,想有個人進去,哪怕只是輕輕搖響風中生鏽的門環。

老屋旁邊有幾棵高高的梧桐樹,春天就會開出淡紫色的朵,甜甜的散發著幽香,那僅剩下的兩面搖搖欲墜的牆,在雨水的沖洗下,不知道還能夠維持多少光景,會不會在某個黃昏就忽然倒下了,幾十年了,只有夕陽和月色對它不離不棄。老屋的主人已經過世多年了,已經走出老屋的兒孫把它丟棄在歲月里,重複著庸常的生活,院子裡的草青了黃,黃了青,心早已經在時光的征途中迷失了,忘記了回家的路,老屋無奈的含淚!

屋子久了,會沾染一些人的習性,和主人一道落魄,淒悽慘慘的挨日子,一月月,一年年,人有可能時來運轉,可屋子一旦落魄,就沒有回頭路了,秋風裡的院落,吸引不了匆匆遠行人的目光,整個屋子都被包裹在季節里,不是入夢的江南,有提著油紙傘的栗色長髮,和古街上的驚鴻艷影!

遠行的人,丟棄了老屋,老屋卻慈祥的笑著,幻想有一天門前那長滿野草和青苔的小路上,會重新響起兒孫的腳步聲,不知異鄉的什麼讓他們的腳步停留,秋風裡,梧桐樹的葉子一片片跌落,像是秋風在上面寫的舊事,又像老屋幾滴飄飛的淚珠,可是兒孫聽不到,也不想聽!

“夢中每迷還鄉路,愈知晚途念桑梓”,飄搖在風中的往事,終有一天能把兒孫的心喚醒,當生命的鐘擺奏響午夜的歌聲,他們才會從繁華的迷夢中醒來,背著空空的行囊,推開那扇門,給心找塊安歇的地方。

這個世界有一個地方永遠不會遺棄你,無論你是落魄潦倒,還是功成名就,那就是老屋,是漸漸老去的爹娘,他們會在那裡,看者你離開的方向。老屋,唱起了荒腔走板的戲,是誰,悄悄的哭了,為的是那段回不去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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