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散六月

作者:不詳  (字數:1900字作文)

郎經常對我和老極說我們三人有緣,高中三年分了這么多次班就愣是沒把我們拆開。我愛聽這話,拍著他肩膀對他說:“兄弟你真讓哥哥感到自豪。”

郎是個虔誠的基督教信徒,也是個虔誠的網路崇拜者,老極則比較文雅,不但人帥氣而且成績也很好,是群群虔誠女生的偶像。我和郎叫他君子,老極卻說:“啥是君子?那是封建社會的主流,現在得叫紳士!”郎聽不得別人吹牛,叫上我就扁他,揍得老極抱著頭喊:“我是君子,我是君子!”老極憤憤地說:兄弟,真勇敢,夠意思!

郎是個英文白痴,卻總愛給自己的錯誤找些藉口。那回早自習就聽著他在那“G——O——D,God,神,上帝,神,上帝……”地念個沒完沒了。二十多分鐘就念了一個單詞,末了轉臉對我說:“藍啊,你說怪不,我那么信仰上帝可為啥就是記不住他呢?上帝是不是在向我暗示什麼啊。”我噴了口唾沫到:“你以為你誰啊想和上帝對話,他就是想告訴你你是頭豬,哥教你個法保你不忘。”郎兩眼冒光,急切的問:“什麼法,快說!”我說:“狗是‘dog’,你把他倒過來念不就是‘god’嗎?。送你個口決:上帝是條狗。”我話差點沒說完,郎的一個分量十足的拳頭就遞了過來,他怒到:“不許侮辱我萬能的主,把你那屁收了!”然後合手閉目自語著:我主息怒。又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點了額頭和肩膀才算了事。我不曉得他怎么想,可自那以後就再沒聽到他背過這詞,我猜他大概是記住了。

高二那年分文理科,原以為我們不會再待在一起了,所以事前就悲情切切的傷心了一陣子,可後來我仨沒被拆開。為了慶賀,郎逃課上了兩天兩夜網,並被學校授了一“功”。老極則找了個女友,而我卻一如從前,原因是他們二人以我為圓心做圓周運動,自然離開不了。

老極找著女友這事讓我和郎興奮了好一陣子,君子早該有人陪了。郎想一睹嫂子尊容,於是那天課間就讓老極把女友領了出來。這不見不知道,一見心差點沒被嘔出來,老極的女友是聞名全校的魔獸!我以為是在做夢,打了郎一拳方知不是。即便是在這樣的女生面前我和郎也不能失了態,就故做紳士地說了些郎才女貌。粉色佳人之類的暈話。那女孩聽後還笑了,親娘來,以前沒正眼看過不知道,這正眼一看,我發誓我從來沒見過那么難看的笑。郎當場就以內急為由匆匆離去,我也胡亂找了個理由跑了。

後來問老極那么多鮮里為何挑了這棵爛草?老極說那女孩給他寫了封信,說如果要是不接受她她就自殺,老極以為她真會死,無奈就成了情字的犧牲品。我和郎感慨老極找了這樣的女友算是白搭他這人了。再後來他和魔獸的這段傳奇就成了校里一段感人肺腑的佳話。高三那年迫於外界的種種壓力,老極一橫心把女孩甩了,結果她也沒去死。老極那個悔啊!

下學期學校為了突出教學重心,就幫學生劃分了等級,還把尖子生組成了重點班。我和郎這些三流生自然上了末班車。老極被抽去了,這讓我和郎若有所失,但一周后他又回來了。據說起初他班主任不許,為此老極特意打著扶貧。救難的口號給校長寫了一份三千多字的轉班申請,校長看後感其誠,二話沒說就把人放了。

老極的回歸讓我和郎欣喜不已,就是在這種欣喜中,高三生活已不覺溜去了三分之二。

進入高三後老極和我都忙著高考了,郎卻在屢次敗考的刺激下不是整天泡在網咖就是跑到教堂罵怨上帝對他的不公。六月後,我們都鬆懈了,最後的幾天死拼也抓不住多少希望。高考完我們吃了頓散夥飯。這回是真的要分開了。那次我們喝了很多酒。飯畢,老極醉醺醺的說:“兄弟啊,有件事我憋了好幾天了,一直沒做。”我以為他要了解什麼恩怨,就插嘴到:“老極你說,你想揍誰,哥哥今天跟他玩命!”老極一擺手:“不是,我想哭……”說完眼淚就出來了。郎指著他用半張臉笑著對我說:“他醉了,他——醉了。”可接著郎也哭了……後來我們抱在一起,哭成一團。這回是真到傷心處了。

畢業後老極進了北方的一所高校,我因沒考上嚮往的學府,就又來了一年,郎落了榜。聽說後來又南下打了工。

曾經朝夕相處的我們如今卻天各一方。雖然身在舊地,可心卻好不淒涼。好懷念那段逝去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