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旅程

十七歲那年,我第一次乘火車,這對我最深的感觸就是――中國人真的很多。

十七歲是純真爛漫的年代,十七歲是追求個性的年代,十七歲是逞強心成加速度增長的年代。

從我落地會跑到現在,總認為自己的經驗與經歷要比別人多一些,也算得上是飽覽滄桑。當然,這是以別的同學為參照物來講的。不過,我的確比別的同學都要大,也常以此作為藉口,把別的同學都當作是小孩。於是,在我一番精心策劃之後,便草率地塔上了旅程。孰不知,我也帶上了母親的一顆心上路了。

放蕩不羈的日子裡,就連烏雲也光彩照人,烏鴉也嫵媚多姿。我要體驗一次“海擴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感覺。喔,不是,是“海闊任我飛,天高人我游”。

當我登上火車後,我有些不知所措了。畢竟,這是第一次。看著那些蠕動得人群,真有些望而卻步,低頭看里看那張擠笑強歡的火車票,還是忍耐著搶了一個很地利的座位――靠窗戶。在火車一聲高亢的長嘶之後,慢慢動了起來。

好歹,人群都安靜下來了。然而,空氣又顯得沉悶起來。一個個人的臉上寫著呆滯,無語,一群木偶,使得我呼吸也壓抑。於是,我打開窗戶。剎時,田園的清爽涼氣沖淡了壓抑的空氣,沖淡了我的憂慮。窗外的景色還是蠻不錯的。我帶上耳機,聽者MP3播放的清幽的音樂,陶醉在著美景中。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然而,太陽是不陌生的。我這樣想。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急著上下班為工作,回家做飯忙碌的身形;也有手挽著手肩並著肩甜言蜜語的倩影;有邋遢著低頭彎腰仔細搜尋怕遺落某個角落;也有和我同齡者,背著背包臉上掛著我是浪兒的滄桑邁著沉重的步伐,活像一頭上了歲數的牛在拉犁。而我是厭惡背包的。我認為背包是一種累贅,一種束縛,因此,我是輕鬆的。

已經一整天沒往家打個電話,為了不使母親擔心,我小心翼翼的撥通了號碼。

“媽,我跑著玩去了。”

“晚上要回家,不要呆在人家。”

“不會的,我在外地。”

“什麽?”

母親那憤怒夾雜有哭腔的聲音,讓我感到一種漫無邊際陰冷的空懼――事情的嚴重性。要知道,再著之前,就是南陽市我都沒出過。“我玩兩天就回去,你別擔心。”然後我掛了,我完全可以想像母親在那頭的那種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的容顏。此時,我不自由主的從心底發出一絲詭。 * ,什麽一切全可以拋開了。

晚上的風。到底還是沁人心脾的。好在臨走時我多穿了一件衣服,我真的應該為自己的睿智而感到自豪。走累了,於是我來到一處小公園的長椅上坐下。天上零散地扔著幾顆星,月兒不知去哪裡溜達了,以致旁邊的女孩讓我看不清楚,真乃氣煞我也!我上前搭訕了幾句,才知道她也是獨自一人隨著香而飄蕩。一樣的心態,一樣的漫無目的,一樣的沒有包袱。她說夜深了,花香淡了,我要走了。我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應她了。我用深情的目光注視著她的背影:一頭輕逸的短碎發,時而隨風拂起。修長的腿有節奏的擺動,腳步輕柔一步一頓,半低頭頭,似乎心中有無限的憂傷無人傾訴的那種沉鬱,直到她消失在夜色中。我想,我也該走了,我總不能露宿街頭吧!

整日的遊蕩無所事事,使我意識到得找一份活乾,不然就要等吃山空了。一陣摸索之後,我莫名其妙地來到一個俱樂部,並且莫名其妙地找了個活――幫著看一些重要的儀器設備,錢不是太多,卻合我意,而母親平常的教誨,“在外邊不要輕易信人,壞人特別多”對現在的我來說,似乎已經不是太重要了。於是,我交押了身份證,暫住下來。

白天,這裡熱鬧非凡,到了晚上便冷清下來。不過這樣也好,可使得我繼續遊蕩在這個城市的每條街道。直到一天我深夜回來,經過管事的房屋窗戶時,隱約聽到,“再過兩天,我們就可以收工了。”“是啊,幹這整天提心掉膽的,該有個頭了。”“這兩天看緊些,沒事晚上就別讓出去了。”這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好像在哪聽過。對了,是在某個劇片。我想這可能是……我掉頭跑出去買了兩瓶酒一些菜,把管事請到我的臥室內。起初他還保持著高度警惕,淨吃菜,不飲酒。 * 真是老奸巨滑,沒辦法了,只有我先誘他開葷。在我費盡所有心機之後,他終於安然入睡了。於是我麻利地從他身上掏出身份證,順便帶了一些錢作為我這幾天來的工資。我想,是否應該再帶一點作為為機智而獎勵呢?的確應該。我輕輕掩上門,頭也不回,撒腿就跑開了。

來到火車站口,一股熟悉的花香撲鼻而來。嗅著花香的蹤跡,我找到了那個晚上的獨身女孩。

“嗨,你怎麽在這兒?”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你不要總嗨嗨的嚷我,我是有名字的,你就叫我蝶兒。”

她說蝶兒喜歡花香,蝶兒不能沒有花香。這裡已沒有了花香,那麽我就到有花香的地方去。我問可以帶上我嗎,她高興地說可以呀可以呀還怕你不願意呢。

火車開動了。下一站去哪裡,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火車拖動著纖長的腰,撒下一路的花香,繼續前進。

一次,在經過幾公里長的隧道之後,所有人都驚叫起來,因為在這個盆地里,漫山遍野長滿了葵花。在機車小憩添水時,蝶兒拉著我就奔向葵花谷。在這裡整個世界都是金黃色,也正是在著里我明白了朵朵葵花為什麽向太陽。

蝶兒拉著我一陣狂奔,在一片空地停了下來。蝶兒說在這之前她從未見過如此多的葵花。她非常高興,我說我也是。不過,我更多的高興是因為有你的存在。蝶兒聽後嘻嘻的笑了。我們一同躺在鋪滿陽光的草地上,蝶兒深沉地說:“你知道嗎?葵花向著太陽,是因為太陽是她的心,她有了心才感覺溫暖。她不能沒有心,就像魚兒不能沒有水,所以永遠,她永遠只朝向太陽。”蝶兒又說:“如果有來生,我願為真正的蝶兒,可以隨著花香到處飄蕩,尋找我心中的太陽。”我沉默了,我沒有話說,也不想說,也無話可說,我惟有沉浸在那音量開到最大的MP3播放的那首《披著羊皮的狼》的音樂中,獨自去品味。

天黑了,天亮了。天又黑了,天又亮了。我真的很希望可以有永恆,但是有嗎?沒有,所以我們要分手了。蝶兒問為什麽,我說因為我們屬於不同的天和地,你的追求和我的夢想是不能聯立在一起的。我對蝶兒說:“你答應我一個要求,當我們分手後,不要回頭,讓我們的背影留在這葵花谷,留在這金色的夕陽的葵花聖地。”蝶兒背對著我大聲說:“我們還會相見嗎?”我看了看西下的夕陽緩緩說:“如果有緣,茫茫人海中,我們還會相遇。”

兩聲汽笛長鳴之後,兩頭怪物喘著粗氣奔向天地兩方。我對自己說:“蝶兒,我會想你的,你會想我嗎?”

後記:美好的總是短暫的,正因為短暫,我們更應該好好珍惜。該放就放,該舍就舍。假如沒有來生,我們要好好把握今生,珍惜每一次短暫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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