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的聲音

鬆開，握緊；再鬆開，再握緊。我站在看台上，看著自己的手一遍遍重複著這個動作。這么多年，從小到大，我的掌心中握著些什麼呢？手掌紋絡的疏密，我知道，那些人與事，不會像空氣般從我指尖滑落。

因為，我將他們珍藏，收藏到自己的內心――那些不經意的過往與永不泯滅的友情。

書架上，那個有著藍色印花的盒子，我將它打開。裡面是那串破碎的白色風鈴，帶著光折射的痕跡，你說：“風鈴碎了，可我還在。”於是我笑著將它片片拾起，說：“其實，它一直都會在。”

你站在陽光下，黝黑的皮膚被照得閃亮。

雨滴滴落，像你泛濫的淚水。你靠在我的肩膀，一句話也不說。我笑著，輕輕拍著你的背，只讓你哭個夠。

你任性地將鼻涕與眼淚往我的新衣服上蹭。“像賴皮狗似的。”我說。你破涕而笑，整個房間散滿了你的笑聲。“咯呵呵……”

不知何時你睡著了。

我輕輕抹去你眼瞼上的淚珠。

於是，看見你孩童般的笑。

風，依然獵獵吹嘯。

你我的長法舞動在風中。

“春天，怎么還不來？”“快了，就快了。”

冬似乎想留住你的身影，上天賜予了我們一場大雪。你拋去你的圍巾與手套，翻滾在雪的世界中，拎起一個雪球向我咂來。我輕易地躲開，你便翹起你的櫻桃嘴兒。我放肆大笑：“瞧你那小樣……”你乘機將雪球賽進我的嘴巴。

忘了是怎樣與你邂逅，只記得我們一路走來的哭與笑。

也許上帝見我們太美好，於是最後一次，見你，只看見你離去的背影。那天，我的腳步踉蹌了，眼中是迷離，只看見你的長髮靜靜披在肩上。

你瀟灑得舉起手，揮了揮。我知道，在這背後的那張臉上的淚也一定破眶而出。

現在，我們相距兩個城市。你來信說：“你信嗎？我聽到了花開的聲音。”看台上，風又咧咧吹動。我閉眼……

是的，我聽到了。

當我們展開內心所珍藏的過往，他們如鮮花綻放一般絢爛。似蝴蝶展開雙翅，那么一點一點，最後，飛向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