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的笑臉

夏風悠悠，我面如死灰地望著院中的梔子花。嬌白的花朵，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伴隨著夏風在鼻孔前徘徊後漸行漸遠。

這次考試又沒考好，不免有些難過；加上母親的喋喋不休，也只好發出無賴朝來寒雨晚來風的感慨。我像一隻流浪狗似的呆在梔子花樹下，向它們訴說著我的悲痛、迷惘，些許能得到些心靈上的慰藉。就這樣一直沉默著，我不知自己將是在沉默中暴發，還將是在沉默中滅亡？

“哥哥，能幫我摘兩朵梔子花嗎？”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沉思。一位扎著兩個小辮子越三歲的小女孩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我。沒等我回答，小女孩急忙補充道，“哥哥，我不是摘來玩的。我將它送給我媽媽，她很喜歡梔子花。”

“送給你媽媽？”我有些不信，反問道。

“是的，奶奶告訴我：媽媽很喜歡梔子花，喜歡它的潔白，喜歡它的清香。”小女孩眨著雙眼很可愛地答道。

我想，喜歡梔子花的人應該是都是幸福的人，漂亮的人。仿佛我就是梔子花冬粉中的落寞之人。我便問：“喜歡梔子花的人都很幸福、都很漂亮，你媽媽一定很漂亮？”

“是的，我媽媽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媽媽。”邊說邊從包里摸出一張照片給我看。“照片上的人就是我媽媽。”秀麗的臉龐，幸福的笑臉，就似綻放得火紅的梔子花，很漂亮，也很幸福。因為她有這么乖的一個女兒，隨時將她的照片帶在身上；而我卻和自己的媽媽隔深深的鴻溝，這條鴻溝也不知是在何時形成的。

“只可惜，我媽媽在生下我後就死了。”我不禁地楞住了，空氣也在瞬間凝固了。原以為我回過神來會看到她哭泣的面龐，但我看到的仍是那副堅強中夾著期待的面孔。照片的背面寫著一行字：

寶貝，媽媽對不起你，將你一個人丟下不管，請原諒媽媽。你一定要快樂！

2004年5月19日

淚水不自禁地模糊了我的雙眼，我摘下幾朵最漂亮、香味最濃的梔子花給她。摘時，我看見了梔子花的笑臉，很美麗。

“謝謝哥哥，我只要兩朵。奶奶告訴我：當別人幫助你後，要向別人說謝謝，這樣才乖。”天真的笑臉尤如明媚的陽光。

“全都拿去吧，你媽媽一定很喜歡的。”我話還說完，她便急著要走開了。

“奶奶告訴我只要兩朵。我先走了，奶奶還等著我，今天我們去看媽媽，媽媽也等著我呢。”說完她便似小兔子撒腿就跑了。不遠處，一位慈祥的老人正等著。

她們回頭沖我笑了笑，望著她們遠去的身影后。我換了個角度仰望著天空，又看見了梔子花的笑臉，很漂亮。我沖她笑了笑，你的女兒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