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與詩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李白古代的文人墨客對月光,總是懷著一種留戀鍾愛的特殊情懷。在他們的詩詞里,月是相思,是感嘆,是別愁,是歷史興衰的見證。月光,在黑暗的夜空中灑落,冷而清,淡雅如茶。而亘古不變的月光,它見證過多少人的悲歡離合,慨嘆過多少歷史興衰,而它,又引起了多少遊子心中深藏的感傷與相思?

月是故鄉明,人是故鄉親。漂泊在外的人,在寂靜清冷的夜晚,最不忍看到的,就是那輪彎而殘缺的月啊。那輪明月,不經意間,便觸動了他們的靈魂。漂泊在外的靈魂,可以輾轉江湖,可以借酒消愁,可以顛沛流離,但最不能承受的,就是思鄉之痛啊!這才有了李白的《靜夜思》。那個傲世的天才,他寫“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他寫“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他寫“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盡顯豪邁與不馴,但在月明如水的夜裡,他寫“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用筆輕柔,平白的字句中流露的點點滴滴,盡顯思鄉之痛。那輪幽靜安然的明月,你可曾看到過李白的眼淚啊!

蘇軾筆下的月是變化的,變化中透著美麗與哀傷。在《水調歌頭》中他欲乘風飛舞,對酒當歌,他舉杯問月。“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而當他明白“高處不勝寒”的悲涼時,又寄情於月光,他懷著“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希冀,希望在短暫的人生中,能和相知相伴的人共享一輪明月。可是世事無常,蘇軾的愛妻先他而去,多年之後,他仍不能相忘那個深情而理解他的女人,《江城子》中的月,淒涼,冷僻。“明月夜,短松岡”,有多少人能了解他“年年腸斷處”的悲涼呢?《念奴嬌?赤壁懷古》一詞,盡顯英雄豪邁,而“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的慨嘆,多少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悲涼啊。

《春江月夜》為我們描繪了一幅淡雅清新的“春江花月圖”。“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明月與海潮共舞,美得精妙,美得優雅。而白居易的《琵琶行》中也有一句描寫的詩——“唯見江心秋月白”,“此時無聲勝有聲”,唯有明月知我心。這一句更能從側面有力地烘托出琵琶女的高超琴技。而那晚的明月,是否也因美麗憂鬱的琵琶女的遭遇而暗自傷神呢?

月光,冷幽而永恆,而它的出現,似乎都帶有淡淡的傷懷情愫。而詩人們基於月光所詮釋的這一種迷離寂寞的意境,創造出不同的月,寫出不同的月的神韻。

月光,是“秦時明月漢時關”中的悠遠豪邁,是“月落烏啼霜滿天”中的冰冷清幽,是“湖光秋月兩相和”中的皎潔恬靜,是“更深月色半人家”中的安靜沉默……是不同意境中的不同心情,是詩人在不同心境中的不同感悟。月光是美麗的,它的美麗流淌在詩人的詩句中。裝在心裡,可以慢慢回味,細細體會。月光就像一杯美酒佳釀,釀的時間越長,越是香醇可口,令人迷醉。

月光,因美麗而富有詩情;因為詩情,在千百年來更加皎潔如玉。月光,詩人心裡一曲永恆的絕唱;我們心中的一首美麗憂傷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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