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章

“有時候”,我記得你這樣講過,“連悲傷都是莫名的。”

那天看到你毫不猶豫地買下那個本子時,我便驀地想到了這句話,只因那上面清晰地印著那么幾個字:請拋棄你的悲傷。

於是我猜,也許你又悲傷了吧。

天,濕地,路滑。

你的悲傷是一汪一汪的積水,潛伏在一灣一灣的草間。它淺淺地印在那狹小的泥地里,是清澈的,亦是卑小的。如你轉瞬而逝的微笑般。

大街中央,灰格子傘,擺弄裙擺的少女。

你像一隻落魄的蛾兒。十字的路口,車未停人就走,橫衝直撞,敢問那裡是你奔口?只有路過的音樂對你歡樂的唱,“來來來!來和寂寞跳支舞。”

你的悲傷逃不過這一方城池。

遠方,遙望,無力奔跑。沒有盡頭的盡頭。

你以一個詩人的情懷,奔赴一場浪人的盛宴。然而你卻忘記了:你瘦弱的身軀怎奈得過這千山萬水?於是,你選擇匍匐而行。

立春,暖光,風飛。

我將想念系成紅色的結,拴在那即將遠去的風箏上。思念漫過淡色的天。你會抬頭看一眼嗎?我只希望你能抬頭看一眼,哪怕就一眼。

也是很久之後,我才發現:而你已忘記抬頭的姿勢。

張愛玲如是說:至此一別,從此天涯。

所以。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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