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黑了碎了

一行人上了六樓,遲疑了幾分鐘,終於都跨入了門檻。這是一個燈紅酒綠的境界,“在屋頂唱著你的歌……”渺涉的歌聲,在燈光般闌中飄蕩,寂靜中的歌聲像是衝破了沙漠的含苞欲放。

虹他們一窩女生在服務欄前,像是毫不遜色地閒談起來。幾個男生在行道中行動迤邐,伴著歌聲,小哼幾句,為了顯現出爺的風格還添上幾句,“好了嗎?開個包廂,至於嗎?”

虹猶豫不決,和服務員的對話掩蓋了她激烈的心理鬥爭,臉上潮紅,纖纖玉手架在欄上,對麗說:“兩個包廂還一個包廂?”女生當然是內斂的,如婦協會表決同意兩個包廂。

男生有三個,昂貴的包費意味著三個男生不吃不喝三天,一致同意一個包廂,當皇帝的還是爺們多,最後,男生以其威信和伶牙俐齒勝了女生。

到了包廂,似乎多了一份恬靜,關上門,遠離了喧囂,心靈在自己上空蕩漾,呼吸滲透了心房。空調的陪伴,意味著這是一級的精神享受。不是資產階級的我們應合理調配自己的享受時間,快點點歌。

黑色氣息,如同黑夜殘照,唇紅隱約可見,嫣紅的浮光,像紅塵,像一樣沉重,興致將整個黑夜照亮。

養鱉千日,用在一時,千年磨一劍,將試鋒芒。我,臥薪嘗膽,在家靜心修煉,要綻放了。

低調,低調,收斂往日的文人氣息。

一行男生點歌去,流水無情草自春。女生坐在沙發,坐上觀虎,與世無爭,像與她們毫不相關。

是Jay的歌,有時可髮帶來歡樂。

道是無晴卻有晴。

我,肆意地唱了,往日的矜持,談笑間,灰飛煙滅。歌聲在屋內飄蕩,回聲仿佛打破了憂鬱的封塵。女生也為我助興,時不時不禁發出內心深處埋藏已久的崇拜。

我知足了,點到為止。身上的汗像牆上的石灰脫落,坐到了空調處,身心得到了享受。

虹,她開了包,沒有唱,往日可愛煥發風采依稀可見。只是嘴角以微笑的幅度,保持著。螢幕的漫反射,亮出了她的鵝蛋臉,不變的髮型,讓勾起回憶。沒有香水可以繚繞入鼻,自然的清淅,顯得更加自然。

坐在她邊上,邊上還有人。

“虹,你……怎么不唱。”調皮的樣子,在她面前。

意識到了我在凝望她,嘴角加大了幅度。

“我……唱不來。”甜美的聲音,童音般純潔,荷花般不染。

“沒事的,隨便唱一下嘛。”我近了她,只有可以呼吸的距離,吐氣在她的耳朵,往日的咬文嚼句也不見了。

這種感覺,像是在一片麥田,我和她站在起伏的麥浪里,陽光照射著她單純的笑臉,天空湛藍,蝶戀圍身邊……

虹感覺到了沉寂,便起身點歌,似乎心中有所牽掛,又蹣跚走了過來。

深呼吸,想要永遠把一瞬間抓在腦海。

人閒桂落,夜靜。

我輕輕撫著她的發,空調下,飄著的髮絲,在我眼前的弧線,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風箏起走高飛了,可線還是握在手心。

虹說:“膩了,不想唱了。”

我一首《清明上》,結束了一場聚會。

也許,不能用這憂傷的音樂結束這一切。但是,你不覺得凋謝的玫瑰,反而更美嗎?

走了,電梯裡對視了一刻,兩人像是如初的美好。也許,電視劇里在這時會來個擁抱什麼的,但生活,往往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

晚了,黑了,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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