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遐想

今天一大早，老媽就用她慣有的鏗鏘有力的步調向我的房間走來。大老遠處，我就聽見了“噔噔噔”的響聲。我眉頭一皺，索性把頭蒙在被子裡不出來了。可老媽“河東獅吼”版的叫人起床的功夫也不是蓋的。沒過幾分鐘，我就頂不住了。哎，沒辦法！我只好在老媽的“威逼”下懶懶散散的穿上衣服起來了。像我這種平時能睡到中午的人，早起對我來說儼然已成為一種變相的折磨。梳洗打扮好後，我們就下樓了。大伯的車也剛剛好到。透過車窗，我看見了後車廂里擺放禮物，我就知道此趟行程的目的並非這么簡單。如果不耗費掉我一天的時間，那是回不來的。

窗外陽光明媚，溫度適中，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天氣。我習慣性的打開一點點車窗，讓車內與車外的空氣保持流通。這也是我一直以來保留的習慣，因為車內的空氣讓人聞著噁心。陽光透過車窗懶洋洋的打在我身上，我好比一隻慵懶的小貓咪悠然自得的沐浴其中。老媽說路途有點長，我可以先睡會兒。但無論我擺出怎樣舒服的睡覺姿勢也都睡不著了。眼球被車窗外的風景所吸引。

車子盤著山路蜿蜒而上，過往的都是屹立在路旁的白樺樹。此時，車子已經到半山腰了，低頭往下看就是萬丈深淵。我不禁想起了妹妹說的“我們現在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掉下去就是萬丈深淵。”而今我就在這獨木橋上掙扎著，一個不小心都有掉下去的危險。這條山路走得挺驚險的。路窄且沒有護欄。在每塊巨石突出的地方都是一個彎，誰也不曉得另一頭是否有車輛往回開。好幾次都被突然“殺出”的車輛嚇得猛踩剎車。記得有句歌詞是這么唱的“多少次幾乎觸摸到夢的邊緣”，而我的版本是“多少次幾乎觸摸到死的邊緣”。生命很脆弱，但又很堅強。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中，它淋漓盡致地詮釋著自身的內涵。

當車子駛在下坡路段時，周圍隨處可見南方特有的梯田。它們以不規則的輪廓展顯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忽然想起周杰倫那首《梯田》中那小段意境悠揚的原生態歌聲。“被收割之後的稻田，如果你曾經有站在上面過，如果你曾經有目睹過那樣繁盛的生長在一夜之間變成荒蕪，變成殘留的稻稈和燒焦的大地。那么你一定能感受到這樣的心情。”腦海中一直反覆迴蕩著易遙對齊銘說的這句話。那我呢，心中的荒蕪，誰體會得到？我對著窗外苦笑了一下，別傻了。

車子開過，揚起漫天的黃土。我的思緒隨著它很快飄到了那個偏遠的小山村。那座鵝卵石砌成的小房子，竹籬笆圍成的小院子，門前那塊我坐過的大石頭。記得還很小的時候，我和她經常會站在那條黃土漫天飄舞的山路上看著過往的車輛。有時候，我們還會追著車子跑出很遠很遠，一直到找不到回家的路。當初我們一起拉過勾，約好一定要等到載我們出大山的車。曾經關於她的回憶遺留在那個遙遠的地方，停滯不前；如今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她也一定已經化作花兒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掏出手機看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忽然想起要給某人打個電話，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了另我不悅的聲音“對不起，您的手機已欠費。”我無奈的把手機丟進包包。過一天原始人的生活，換一整天的安寧。塞上耳機，聽著輕音樂，我開始沉沉睡去。

朦朧中，聽到有人叫我起床。啊，原來到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