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意識流】-花囈之語

“——對於文題《開花的心》，你是如何理解的？”

“——即使是一株草，也要有一顆開花的心啊。”我思考了很久，在問題下的答題線上認真地寫下這十五個字，橫豎撇那，擲地有聲。

於是第二天，語文老師因為這一句話讚賞了我，我很享受同學們羨慕的眼光，我開心了很久。

——這是，國小時候的事了吧。

那句話，是屬於一個故事的題記。故事裡，作為一名轉學生的女主角似乎對生活都失去了希望，但在一位擁有溫和笑容的男生的幫助下，原本成績不好的她也在學業上取得了不小的進步，並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獲取屬於自己的榮光。而在中考前夕，男生突然在體育課上暈倒，而後被診斷為一種嚴重的病。

——這是大概的劇情，我記得的。

那句話，是那個男生對女主角說的，意在鼓勵。在文中出現多次。那句話見證他們的友誼，見證了夢的萌發，人的成長。

那句話，一遍又一遍，如清澈的雨滴般敲擊著我的心靈啊。

我望向窗外斑斕的夜色，路燈如昏暗的星整齊地交錯著，寫著不同顏色的霓虹閃爍不止，匯成一縷不斷變換的光蔓延向遠方，漸漸黯淡闌珊。

很美的夜景，不是嗎？

“安靜的夜能敲動寂寞的心”——或許。

那個故事，很美。

“花對草說，曾經的我也像你一樣，曾經的我也是草啊。”

“草說，所以，我也要像你一樣開出我的花啊。”

謊言。

謊言可以很美。

於是，我將“花”定義為愛與夢。這樣，就能圓謊了吧。假借“借代”的手法。

“花對草說，曾經的我也像你一樣，曾經的我也懷揣著尚未萌發的夢啊。”

“草說，所以，我也要像你一樣，開出絢爛的夢。”

——這樣一來，完美多了吧。

殘缺的我。殘缺的心。

走在這條路上的我應該懷有這樣的信念呢？

“人總要仰望些什麼的。”——我記得這句話。我不記得出處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向四周張望，黑暗。

光在哪裡？

你們所說的光。

懷疑。

懷疑夢，懷疑愛，懷疑時間，懷疑世界。

我還懷疑我自己嗎？

人總要做出些什麼吧。

最起碼的，要有心。

沒有光的話，就通過燃燒自己去創造啊。

這樣一來，能創造光的，就不只是上帝了呢。

未來。

“我聽過花開的聲音。”未來說。
“夢開放的聲音……很美嗎？”我望向天空。暗黑色的蒼穹沒有光。
“很美。”
“是什麼樣的顏色啊？”
“那種，最美，最美的顏色。”

“即使是一株草。”
花囈之語。
——偽·意識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