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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孟頫行書《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冊頁,附題跋(2)

作者:趙孟頫 書體:行書

附錄:

般若光輝 圓覺境界——趙孟頫《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探析

趙孟頫原籍大梁(今河南開封),為宋太祖趙匡胤十世孫,因四世祖受賜居湖州,遂為吳興人。十四歲時,趙孟頫因其家世代為官亦入補官爵,並通過吏部選拔官員的考試,調任真州司戶參軍。入元後,忽必烈見趙孟頫才氣豪邁,神采煥發,如同神仙中人。讓他位坐右丞葉李之上。後一直受到元朝統治者的殊遇。延佑三年(1316),趙孟頫官拜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用一品例,推恩三代。至治二年六月,趙孟頫病逝。後追贈江浙中書省平章政事,追封魏國公,諡號“文敏”。

趙孟頫其父趙與訔,字仲父,號菊坡先生,南宋末,官至戶部侍郎、浙西安撫使等職。閒暇時,不廢詩文翰墨,著有《賓退錄》。伯父趙與懃,字話舜,號蘭坡先生,嘉熙二年進士,嘉熙三年(1239)以尚書右司郎中,淳佑元年(1241)知婺州(浙江金華),濟糴百姓有功,官至樞密院都丞,以右文殿修撰奉祠。其收藏甚豐,據《雲煙過眼錄》載,趙與懃共收藏晉宋間法書184件,精稀程度可與權傾一時的賈似道比肩。堂兄趙孟堅,字子固,號彝齋,是宋末著名書畫家和鑑藏家。常用船載著書畫文物及紙筆墨硯,東遊西適,當時人稱其舟為“趙子固書畫船”。據傳他曾得五字不損本《蘭亭》。

趙孟頫是一位能力非常全面的通才,書畫詩印無一不精。他在書畫領域,提出了諸多獨到見解。在文人畫方面,他曾提出:“書畫本來同”、“不假丹青筆,何以寫遠愁”等觀點。奠定了中國文人畫的基礎。即主張:書畫同源,以書法入畫,強調繪畫中的文人氣質和韻味。以畫寄情,使文人繪畫在功能和層次上得到進一步深化。在師法傳承方面,他提倡“作畫貴有古意”、“雲山為師”。古意的提出,使書畫扭轉了北宋以來古風漸湮的頹勢,追求質樸自然的文人心性。以雲山為師,即要師法自然,強調了畫家的寫實基本功與實踐技巧,克服南宋“墨戲”的陋習。後世對其評價極高。王世貞曾說:“文人畫起自東坡,至松雪敞開大門。”客觀地道出了趙孟頫在中國繪畫史上的地位。無論是研究中國繪畫史,還是研究中國文人畫史,趙孟頫都是一個不可繞開的關鍵人物。元代盧熊說:“本朝趙魏公識趣高遠,跨越古人,根抵鐘王,而出入晉唐,不為近代習尚所窘束,海內書法,為之一變,後進鹹宗師之。”可見力挽救兩宋時期的“尚意”書風的頹勢,主張學習晉唐法書。趙氏通過批評“近世”、倡導“古意”,從而確立了元代書法藝術思維的審美標準。這個標準不僅體現在書畫上,而且也廣泛地滲透於詩文、篆刻等領域。趙孟頫在書畫的藝術理論和實踐中的成功,使其追隨者雲集影從。不僅有其友人高克恭、李衎,還有妻子管道昇,兒子趙雍。還有一大批人,如唐棣、朱德潤、陳琳、商琦、王淵、姚彥卿,外孫王蒙,乃至元末黃公望、倪瓚等都在不同程度上繼承發揚了趙孟頫的美學觀點,使元代文人畫久盛不衰。趙孟頫書畫詩印四絕,當時就已名傳中外,以至日本、印度人士都以珍藏他的作品為貴,為當時的中外文化交流作出了貢獻。

趙孟頫在詩文、音律、古物鑑賞等諸多方面都極為出色,只是被畫名所掩。宋亡後,趙孟頫、戴表元等人提倡學習李杜和韓柳的詩文風骨。使當時文壇的衰颯之氣為之一變。《岳鄂王墓》、《次韻左轄相公》等為其代表作。內容充實,風格勁拔,被世人廣為傳誦。元仁宗非常重視趙孟頫,曾把他比作唐代的李白、宋代的蘇軾。他曾著有《琴原》、《樂原》等音樂類著作。在《琴原》中詳細闡述了以“琴五調”調弦法為基礎的十二均鏇宮法。元代私人收藏非常活躍,士大夫和書畫家都廣泛從事鑑藏活動。較著名的有趙孟頫、鮮于樞、郭天錫、柯九思、倪瓚等人。韓滉的《五牛圖》、傳周昉《紡車圖》(以上作品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都曾入趙孟頫行篋。在元代內府收藏序列中,常有趙孟頫的鑑定、題跋。更另人難以想像的是,趙孟頫也有很強的政治、經濟、管理才能。《趙孟頫列傳》中曾載:“帝欲使孟頫與聞中書政事,孟頫固辭,有旨令出入宮門無禁。每見必從容語及治道,多所裨益”。1287年,桑哥擢升為右丞相,上任後推動紙幣改革,發行“至元鈔”。此舉遭到趙孟頫極力反對。最後的結果也正如趙孟頫所料,通貨膨脹極為嚴重。到了至大二年,至元鈔已經毛如廢紙。公元1292年,趙孟頫任職濟南。期間簡政務、輕刑罰、重教育,與漢初的“與民休息”異曲同工。其中以“興學”為“首務而亟圖之”,一兩年時間,濟南一帶的教育狀況大為改觀,民風也為之一變。至元三十年(1293),濟南府所屬的利津縣建立了一座廟學,縣尹請趙孟頫題寫碑記,即《新修廟學記》碑(拓片藏國家圖書館)。

趙孟頫書法藝術分期:

趙孟頫提倡復古,主張學習晉人的姿韻和唐人的法度,從而扭轉南宋書法的頹勢。在反覆的臨習中,賦與書法自己的審美和理想,二者貫通,形成自己的風格。就趙孟頫個人書法發展的歷程來說,一般的意見是大致劃分為三個階段。不過這三個階段,其間又互有交錯滲透,但基本上是這樣一個順序。

第一階段是其45歲之前。此階段存世的作品約二十件,主要作品有:草書《千字文》(33歲)、跋《曹娥碑》(33歲)、跋《保母磚》(34歲)、跋《大道帖》(34歲)、《歸去來辭》(44歲)。在《褉帖源流》題跋中,他說“余往時作小楷,規模鍾元常”;《哀鮮于伯幾詩》中也說“我時學鍾法,寫君墓志銘”,並指出《哀鮮于伯幾詩》是自己二十幾歲所書。趙孟頫在元貞元年所書《千字文》題跋中說:“仆廿年來寫千文以百數”,此時趙孟頫42歲。通過以上記敘可知,此階段由學習鍾繇、智永、禇遂良、徐浩等人。書法用筆古拙,結體的方闊取自鍾、禇,用筆的肥厚圓勁取自智永、徐浩。

第二階段是其45歲至60歲。仇遠說:“余見子昂臨《臨河序》,何啻數百本,無一不咄咄逼真。”《洛神賦》十三行,更是臨習一生,在逝世前一個月,他還為此《洛神賦》十三行題跋。在對二王的深入臨習後,形成了以二王為風範而又有鮮明個性的趙體。如:大德五年《赤壁賦》、大德六年《吳興賦》、大德八年《跋彩神圖》等。後又逐漸臨習李北海。在二王風神的基礎上,加入李北海的圓渾豐腴。點畫精美,入筆出筆的尖鋒不如之前明顯,而方圓兼備。線條上骨力不減,而血肉漸豐。結字上由健挺方闊,變為頎長健拔,給人以姿韻溢出於披拂間的感覺。六十歲後,人書俱老,筆法縱橫隨意。鍾書的影響已經不見痕跡。書札任意灑脫,小楷精緻工麗,碑版莊嚴雄強。筆力深沉紮實,雄放中見灑脫,蒼勁中見精微。如《與中峰和尚札》、《光福寺塔銘》、《膽巴碑》、《酒德頌》等。

趙孟頫書法中的儒釋道精神:

宋元時期,禪宗以雪岩祖欽、高峰原妙、中峰明本為代表的臨濟宗,影響非常大。耶律楚材時期以佛教治國。趙孟頫與諸多佛教高僧為師為友。存世有趙孟頫致中峰明本書信有《致中峰明本尺牘》11封、《祖父之蔭帖》、《承教帖》、為中峰明本書《心經冊》等。在《致中峰明本十一札》、《心經冊》中,都清晰的看到趙孟頫自稱弟子,並用 “和南再拜”、“和南拜復”、“尊者尊前”等虔誠的敬語,明確的說明趙孟頫將中峰明本尊為老師。趙孟頫還抄錄臨摹了非常多的佛經,例如《法華經》、《金剛經》、《心經冊》、《洞玉經》、《道德經》、《陰符經》等等。其中《心經》最多,朱家溍《歷代著錄法書目》中,記載的《心經》就有十九件。他在《承教帖》中寫到“承教若人識得心,大地無寸土之說,無他只是一個無是無非,無管無不管。”足見其深諳佛教中的頓悟、心神等思想。

元代統治者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主動吸收中原文化,除了對孔孟和宋明理學格外推崇,對於中國本土的宗教更是大力發揚。由開始的耶律楚材時期的佛教主政,到中期佛、道兩家主政,中晚期是佛、道、儒並存。所以趙孟頫一定會受到時風的影響。比如他的名號中,常有道人二字,如“松雪道人”、“水精宮道人”。還有如“太上弟子”、“澄懷觀道”等印。

趙孟頫在追求“古意”的同時,把釋道文化所崇尚的“中和”之氣相融合。這種“中和”之美,又符合了中國傳統儒學的“中庸”之道。諸多方面的去粗取精,達到極致的平衡。沖淡恬靜的書寫狀態,使其書法作品華麗而不乏骨力,流美而不甜膩,秀逸中見清氣,質重中顯渾樸。

趙孟頫崇尚的“古意”以及對後世的影響:

趙孟頫在詩歌、文學、書法、繪畫等領域提出“復古”的理論主張。“古意”中所指的“意”一方面指的是古人的思想趣味和審美風範;另一方面也強調藝術創作主體的審美、思想與古人之“意”具有內在的一致性,是相輔相成的。他在《自跋畫卷》中說道:“作畫貴有古意,若無古意,雖工無益。今人但知用筆纖細,傅色濃艷,使自謂能手,殊不知古意既虧,百病橫生,豈可觀也?吾所作畫,似乎簡率,然識者知其近古,故以為佳。此可為知者道,不為不知者說也。” 在《定武蘭亭跋》中說:“書法以用筆為上,而結字亦須用工,蓋結字因時相傳,用筆千古不易。”他的書法風格獨步一時,元代陸友仁在《研北雜誌》中評趙書:“上下五百年,縱橫一萬里,舉元此書”。故其追隨著不計其數。張雨曾說:“仆囊時侍趙文敏公學書”,元末高啟在《張貞居雜詩冊》中評:“貞居早學書於趙文敏公,後得《茅山碑》,其體遂變,故字畫清道,有唐人風格。”張雨的諸多作品,也能看到師從趙孟頫的影子,如:《發蛻庵詩札》、《淀湖社集尺贖》、《次韻閒止詩卷》等。明代王鏊評朱德潤書:“酷似趙孟頫,而條然風韻,甚有晉人家法。”1362年所書《錄范成大四時田園雜興詩卷》,點畫、線條與趙書堪稱“酷似”。除以上二人外,還有俞和、鮮于樞、虞集、袁桷、仇遠、龔開等諸多人師學趙書。陶宗儀在《書史會要》卷七中,共列出243人,受趙氏復古書風影響。此《心經》冊遞藏流轉:

此冊有譚踽盦題籤條,袁克文題端並後跋。歷經項元汴、何溥、愛新覺羅·綿億、恭親王奕欣、王懿榮、袁克文、譚踽盦、譚天祺、張靜江遞藏。項元汴對其藏品無疑是珍愛的,珍愛的表現之一便是在藏品上鈐蓋其大量的鑑藏印。如同其他珍品一樣,本件趙孟頫《心經》鈐印數量達到25枚。內有姓名字號類9枚,堂號類2枚,品鑑收藏類7枚,閒章類4枚,里居印1枚,訓誡祈福類2枚。而“神品”一印,的鈐蓋絕非隨意。在公私收藏中,鈐有“神品”一印的作品約75件。除一件仇英以外,全部為元以前的名跡。如王羲之《平安帖》、《平安何如奉橘帖》、王獻之《中秋帖》、歐陽詢《仲尼夢奠帖卷》、馮承素《摹蘭亭序》、褚遂良《臨王獻之飛鳥帖》、張旭《草書古詩四帖卷》等。葉梅《晚明嘉興項氏法書鑑藏研究》一書中,統計項元汴收藏趙孟頫法書作品為67件,無論是在項元汴的整個收藏體系還是元代這個時期來說,其對趙孟頫的收藏數量是居於首位的。

入清後,被何溥收入囊中。“慎余堂書畫印”、“亳州何氏珍藏”二印即為其藏印。在徐世昌所著《晚晴簃詩匯》卷六十一中載:何溥,字淵若,號謙齋,滿洲旗人。康熙辛丑進士,官邢部主事。殉難,贈去騎尉。著有《慎余堂詩集》。在北京故宮所藏朱元璋《大軍帖》、上海博物館所藏王原祁《仿古山水冊》、北京保利2016秋拍LOT4049仇英《唐人詩意圖冊》等作品上都有鈐蓋,且上下關係一致。“蓮樵鑑賞”、“水部成勛”二印或為愛新覺羅·綿億藏印(此印的考證請參閱北京保利2016秋拍LOT4024惲壽平《蔬果冊》文章)。此《心經》冊在李佐賢《書畫鑒影》的著錄中,記錄有“蓮樵成勛”一印,現冊中此印已被挖掉。“蓮樵審定真跡”下方有一方形挖補,大抵就是“蓮樵成勛”一印原來鈐蓋之所在。在北京故宮所藏劉松年《四景山水》卷上,亦有“蓮樵成勛鑑賞書畫之章”一枚朱文印。愛新覺羅·綿億(1764-1815),字鏡軒,號南韻齋。歷任管纛大臣、領侍衛內大臣、鑲黃旗漢軍都統等職。生平擅長騎射、性好學,誦漢文古今經史如流。精畫仙佛,古雅得唐王維、吳道子之遺風。尤擅書法,姿媚遒勁,綽有晉人風度,極為當世所推重。後又被恭親王收入囊中。“春和園鑑藏”一印,便是恭親王奕欣的藏印。奕欣在鹹豐六年撰寫的《朗潤園記》中,詳實的記載了此園的位置、賞賜詳情,以及春和園更名為朗潤園的過程。此園是鹹豐元年(1851)賜給奕欣。經修葺後,在鹹豐二年御賜園名為“朗潤園”,故可推測,奕欣得到此冊的時間可能也是1851到1852年之間。在北京故宮所藏劉松年《四景山水》卷上,亦鈐有此印。在後紙袁克文題跋中有“此冊舊為王文愍公所藏,予得自其戚家”一句,可知在袁克文之前,此冊歸王懿榮寶玩。《清史稿》云:“懿榮泛涉書史,嗜金石,翁同龢、潘祖蔭並稱其學”。凡書籍字畫、金石印章、錢幣瓦當,無不珍藏。與大收藏家孫毓汶也過從甚密。“蘭塍珍賞”一印不查,但此印在李佐賢所著《書畫鑒影》中已經存在,故可定為清代佚名藏印。

進入民國後,從後紙袁克文題跋“此冊舊為王文愍公所藏,予得自其戚家”一句,可知王懿榮之後,便歸袁克文所有。後“因持秦玉安官白文小鉨與予相易”一句,可知譚踽廠用一方秦代白玉“安官”小印,從袁克文處換來了此趙書《心經》冊。此《心經》冊中袁克文題跋右側所鈐“安官”白文印,即為袁克文所提及的那方。此《心經》冊頁籤條為譚錫瓚手書。除自己用印外,亦有其子譚天祺印。袁克文與譚錫瓚、譚天祺父子關係莫逆。譚錫瓚精於制印,他曾為袁克文制印多方。二人在金石方面的交流頗多,袁克文還曾至譚錫瓚手札一通,因《董美人》不得,而食不甘,寢不安。若能割愛,當以文徵明山水小幀為報。譚錫瓚之子譚天祺還曾與袁克文相攜同游泰山,玉皇頂有民國三年袁克文手書刻石一方,記錄袁克文與易順鼎、張栻、譚天祺同登絕頂一事。文信書局《書學》第二期出版了此《心經》冊,在後面錄戴季陶所作跋語九則,第一則中稱此《心經》冊為張靜江所藏,張靜江字臥禪。第六則中有“臥禪老人以千二百番弗得之於海上牙人”一句,足見此冊之貴重。第一則中,“焦山石刻心經,亦背臨此本者也”;第二則中,“以苛羅綱目雕鋼等美術製版印行之,並遍贈與東西半球各圖書館、研究所、大學共藏之。印行之數多,保藏之地廣,其存在於世間之壽命自必較長”;第四則中“字字好,筆筆好,行行好,玉潤珠圓,銀鉤鐵畫,足稱國寶”,每一句都在說明戴季陶對此冊趙書《心經》冊的珍視。

此趙孟頫《心經》冊,也有著詳細的流傳記載。清代李佐賢《書畫鑒影》中,前兩件都為趙孟頫作品,此冊是第二件。民國時期,有正書局於1925年為此作專門印製過珂羅版單行本,即戴季陶所說的“以珂羅綱目雕鋼等美術製版印行之,並遍贈與東西半球各圖書館、研究所、大學共藏之”。1944年,文信書局又在其書法藝術類專業期刊《書學》第二期出版,戴季陶的九則題跋亦全文列印於後。建國後所出版的諸多《四家書經心》、《六家書心經》、《王羲之趙孟頫心經合冊》等諸多出版,均為此冊的影印。書畫鑑定界泰斗徐邦達先生在《古書畫過眼要錄·元明清書法 壹》中也對此冊有詳細記錄。此冊還出版於《中國美術分類全集·中國法書全集》卷9,此書由中國古代書畫鑑定組編纂,王連起先生親自負責本卷的編纂工作。其在古代書法研究上的權威性,是不容置疑的。2017年北京故宮舉辦趙孟頫書畫大展,此件《心經》亦收錄於故宮為此次大展而出版的《趙孟頫書畫全集》一書,在目錄中,有“真跡”二字,這二字也代表了故宮諸位專家學者的一致的鑑定意見。趙孟頫《心經》冊賞析以及與遼博《心經》的比較:

關於上款人日林其人,在趙孟頫的文集和存世作品中,略有記載。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有趙孟頫所書《二贊二詩卷》,其中一則為《太湖石贊》。上海復旦大學所藏明代萬曆刻本《松雪齋集》中,有《謝日林贈湖石次其韻》五律一首(海王村版本中,日林寫為石林)。二者可互相印證。《太湖石贊》,中“猗拳石”、“卷之懷、不盈尺”,描述了此太湖石有著拳頭狀的外形和不到一尺的尺寸。《謝日林贈湖石次其韻》是為答謝日林所贈太湖石而作,詩文中大讚此塊太湖石的玲瓏斑駁,用聲如磬來表現質地的堅實質密。用“曾聽法”和“不二門”來說明此石與佛家密切關係。《太湖石贊》與《謝日林贈湖石次其韻》所載的太湖石,極有可能描述的是同一件。而此件太湖石即來自“日林”。這也與日林為佛門弟子的身份完全符合。在《獨孤本蘭亭十三跋》的第十跋中,有趙孟頫:“東坡詩云:‘天下幾人學杜甫,誰得其皮與其骨’。學蘭亭者亦然”一句。二王的臨習並非易事,有人僅能得其皮,即字形結構的相似,陷進華麗、媚俗的深淵。趙孟頫不僅在“其皮”上達到結字、用筆的嫻熟,又深知古人之用意,達到心性、審美上的一致。此次上拍的為日林和尚所書《心經》,大約創作於趙孟頫四十五至五十五歲之間,是其臨習二王階段的登峰之作。此冊點畫、結字、章法無不源自二王,而超凡脫俗。布白疏朗有致,錯落跳動。每列間距恰到好處,通篇通達貫氣,又不致於離散。非常注重輕重、急徐的變化,同一列中,有的字粗拙濃重,有的字空靈纖柔,二者相互穿插,揖讓,使布局富於變化和動感。結體遒勁姿媚,取勢自由,縱橫錯落,大開大合。雖然字字獨立,但牽絲映帶靈動活脫,呼應關照,筆斷意連。在相同字的處理上,絕不雷同。如第二開中的68字中,有11個“無”字。特別是“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一句,兩組重疊的“無”字,通過入筆的角度、線條的粗細、筆畫的簡省等諸多方面的變化,達到字字不同。這與《蘭亭》中的“之”字、《書譜》中的“乖”字有同工之妙。筆法純熟自如,下筆果敢自然,二王的用筆已經信手拈來。銳利的尖鋒入筆、出筆,鋒芒畢現,直逼蘭亭。處處能感覺到人到中年時殘留的鋒芒。線條中氣實足,提按、粗細變化較多,濃重的按筆,使其書法在蘭亭跌宕喜悅的基礎上,憑添一分莊重靜穆。在風神、結字、用筆上與此《心經》冊為接近的是《跋保姆磚帖頁》。出筆、入筆的尖鋒,牽絲映帶一氣喝成的通達,行筆的速度,都與此《心經》冊極為一致。與此作創作時間大體相當的作品還有:《致瞻民十札》、《遠遊篇卷》、《歸去來辭卷》、《洛神賦卷》、《柔毛帖頁》等。錢陳群在《致瞻民十札》中有題跋:“於秀麗中寓圓勁之勢,洵得右軍正脈”。何心山在觀趙孟頫為友人書《洛神賦卷》,稱孟頫書法與曹植文章同炳日月。以上二人的論斷,便是對此階段趙孟頫書法的精確描述。

遼寧博物館也有一冊趙孟頫《心經》。此冊檀香木雕花夾板,冊頁名《趙孟頫心經墨跡》。梁清標題籤條。後紙王穉登、張照、勵宗萬題跋,最後還有張照白描觀音、韋陀像各一紙。有乾隆五璽及《石渠寶笈》著錄。此冊是趙孟頫為中峰明本書,並謙稱為弟子。此冊之書法體勢修長,放縱灑脫。用筆方圓兼備,不燥不厲,穩重端莊。但與此次拍賣的《心經》冊相比,拍賣本明顯風神更飛揚舞動;體勢更挺秀端莊;下筆更肯定利落;線條更研麗滋美,使人感到撲面喜氣和蓬勃朝氣。

趙孟頫行書《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冊頁,附題跋

趙文敏多心經精品

趙孟頫行書《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冊頁,附題跋

松雪翁手書心經,丁巳十月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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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8 10:2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