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中的萬壽菊

午後的天灰濛濛的,沒有風。烏雲壓的很底,似乎就要下了,悶極了,憋的人難受。

多爾先生情緒很低落,他最討厭在這樣的天氣出差。由於生計的關係,他要轉車到休斯頓去。開車的時間還有一兩個小時,他站在廣場上漫步,藉以打發時間。

“太太,行行好。”一個童音吸引了他的注意。隨著聲音而去,他看見前邊不遠出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伸出小黑手,尾隨著這位富貴人乞討。那個婦女牽著一條毛色白的小狗急沖沖地趕路,生怕小黑手弄髒了她的衣服。

“可憐可憐我,我已經三天沒有東西了,給我一美元也行啊。”

考慮甩不掉這個乞丐,婦女轉身,怒呵道:“滾!這么點兒小孩就會做生意!”小乞丐站住了腳,滿臉失望。

真是缺一行不成世界,多爾先生想到:聽說專門有一種人靠乞討為生,甚至還有發大財的呢。還有一些人專門指使一幫小孩乞討,利用人們的同情心。說不定這些大人就站在附近觀察呢,也說不定這些大人就是孩子的父母。如果孩子完不成規定的數量,回去還要受罰。不管怎么說,這些孩子還怪可憐的,小小年紀就應該在學堂里念的。這個孩子和我自己的孩子年齡相仿,可是……這些孩子的父母心也太狠了吧,無論如何也要送他上學啊,將來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

多爾先生正思忖著,小乞丐走到他身邊,攤著小黑手說:“可憐可憐我吧,我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給我一美元也行。”不管是小乞丐是真的生活所迫,還是在欺騙,多爾先生心裡都很難過,於是他掏出一美元。遞到了小乞丐手裡。

“謝謝您,祝您好運!”小男孩十分高興的離開了。

樹上的鳴蟬不停地鳴叫,空氣又悶又熱,好像一個龐大的蒸籠。多爾先生不願意早一些去候車室,就信步地走進了一家店,他有幾次在都在這裡買過禮物送給朋友

“您要點什麼?”賣花小姐訓練有素,禮貌又分寸。

這時從外面又走進一個人,多爾先生看見是剛才的那個小乞丐。小乞丐認真地端詳著櫃檯是的鮮花

“你要點什麼?”小姐這么問,因為她不相信小乞丐會買花。

“一束萬壽菊。”小乞丐竟然開口了。

“要寫些什麼嗎?”

“不用,你可以在上面再寫“獻給我最親愛的人”,下面寫“祝媽媽生日快樂”!”

“一共20美元。”小姐一邊寫,一邊說。

小乞丐從破衣服口袋裡嘩啦啦地摸出一大把硬幣,倒在櫃檯上,每一枚硬幣都磨得亮晶晶的,那裡面就有多爾先生給他的。他數出了20美元,然後虔誠地接過下面有字牌的花,轉身離去。

火車終於出站了,多爾先生望著窗外,外面下起了雨,路上沒有人,只剩下各式的車輛。突然,他發現了風雨中的那個男孩。只見他手捧鮮花,一步一步地緩緩地艱難前行,瘦小的身體顯得很單薄。多爾先生看見他的前方是一片公墓,他手中的萬壽菊迎著風雨怒放著。

車輪撞擊鐵軌的聲音越來越快,多爾先生也感到胸膛中一次又一次的強烈衝擊。他的眼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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