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與鳥

一隻鳥被送進籠子裡。

這個籠子看起來十分殘舊。纖細的鐵絲布滿了枯黃的銹跡，好像手指一碰就會馬上斷裂。儘管他的結構很精緻。像吃掉毒蘋果的白雪公主，美麗而憔悴。

籠子的視線里出現一個模糊的小鳥，漸漸清楚。心裡像擦出一個小火星，隨即熄滅。這是陪伴籠子的第二隻鳥。

我應該知道不會是她的。雖然她們倆好像。籠子重新閉住眼輕聲道。

你說什麼？她？小鳥眨著眼。

她是第一隻來這的鳥。……她和你有一樣黑亮的眼睛，一樣蠟紅的小嘴，一樣雪白的臉頰，銀灰色的羽毛。只不過她的眼睛裡有你沒有的敵意。

那時大概是五年前吧。籠子很漂亮。泛著一層復古的青銅色。他驕傲地把自己想成青銅騎士。直到第一隻鳥的到來打破了籠子寂靜的驕傲。

她是那樣敏感，憤怒，狂躁。第一天，她只是箭一樣飛上飛下，橫衝直撞。每一次於籠子的碰撞都是接受下次疼痛的決心。第二天亦是如此。只不過有時累了，她會呆呆地頂著天空。

籠子滿懷期待地帶鳥去公園。有個小孩好奇地向籠子伸進了手指，鳥狠狠啄了他一口。籠子又帶鳥去田野。七月流火的盛夏，陽光灼熱在她的臉上，翅膀上，爪子上，以及用力包裹著淚珠的眼珠上。一排飛鳥高高地掠過她頭頂。籠子聽到一聲刺耳的嘶啞劃破蒼穹，突兀地劃破每一寸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