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夜沒有平安果

——題記

最近風颳得很厲害，光禿禿的樹單調的佇立著。

扯著朋友躺在雪地上，叼著只剩下一個的糖葫蘆，在白皚皚的雪地上寫字，光著腳滾雪球，拼出一個小叮噹的笑臉。

抽風似的狂。

很久沒有下過雪的城市，忽然像被西伯利亞的北風席捲，淹沒在白色里。

“你說，我要是把轉學的事情告訴她了...”

“你轉學？！”

糖葫蘆的棍子戳到嘴巴，疼的眼淚落下來。

“幹嘛不告訴我？”

為什麼你們都想走？

關爺走的時候悄無聲息，明明說拐回寢室那個東西讓我們大家先走，可晚上一回來就剩下空床了。

總是穿美猴王T恤的洋也走，現在婉清你也想走。

這個城市太小太艱難，所以你們都想跑。

我從來沒慌過，安靜的等待2013年的夏天，我不相信末日，那都是文藝青年逃離世界的夢，我以為這之前都能好好的呆在一起。

初三友誼最值錢，也最不值錢。

沒有誰會較真，都知道離分別不遠。即使嘴上說不會忘記你，可是漸行漸遠這碼事，誰也阻止不了。

時光是把強大的殺豬刀。

雪下的很大，蓋住了院子裡的玫瑰，晚上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實驗室旁邊的玫瑰林不見了，還有月季，牡丹，統統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白。

我連聖誕快樂都來不及說。

將頭埋在手心裡，冰涼涼都有雪的味道。

那年下雪婉清摔倒了，跌在雪裡摔的很滑稽。

呵呵。

我大概再也見不到了。

我最恨離別，更恨偷偷摸摸的離別。

老Z走的時候沒通知我們，甚至還在走之前安慰我們不要因為關爺離開而難過。

他說初三這種事很多。

我以為他說畢業，誰知道他還說自己。

第二天他就走了，上課的時候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西裝革履。

關爺走的時候也不說，現在連婉清也要走。

也不說。

不說不說好像一種聖母的仁慈，怕我們難過，怕我們不捨，還是怎樣。

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野鴨子，人類宰割之前卻餵了一頓豐盛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