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流淚了

５月２９日，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在十二年前的今天，我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為了表示慶祝，媽媽和爸爸帶著我來到“佳佳基”共享晚餐。但今天也是一個讓人無法忘懷的日子——本學期第二次月考日。我考的成績很差，很差。

夏日的傍晚天空變得很快，剛剛還是紅霞漫天，轉間就陰沉了下來。

三人環坐在一張桌子旁，相對無語。爸爸臉色凝重，媽媽神情嚴肅。面前一桶香噴噴的“歡樂套餐”在十多分鐘內竟然無人問津。我默默地吸著杯中的可樂，媽媽見此便抓起一隻雞腿遞給我。我正想拿，爸爸發話了：

“兒子，你前幾次分析了錯在哪兒了嗎？”

“分析了。”我隨口說完，就把手伸進了桶里，我的肚子已經在打雷鼓了。

“這次又犯了嗎？”他又問我，話語中仿佛有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沒……犯了。”我懸在空中的手一下子耷拉了下來，身子倒在椅子上，望著天空。

“我真的很傷心。”爸爸又發話了。我聽得出爸爸的這句話中有一股潮濕的味道，好像是……

我轉過臉來，視線停在了爸爸的眼睛上，我驚奇地發現爸爸的眼睛裡濕漉漉的，眼淚在他的眼眶裡打著轉兒，爸爸流淚了……

爸爸來自農村，由於出身不好，在文革中受盡了辱罵、嘲諷和心靈的摧殘。這些都未使他低下頭，今天他卻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我自出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爸爸流淚。

天已經很黑了。我們三人環坐在桌子旁，更多的一句話也沒有再說，美味佳肴基本上是我和媽媽吃掉的，爸爸只是喝了一杯“苦澀”的可樂。

我知道爸爸在流淚，不在臉上，而在心裡。

我真想對他說一句：爸爸，是我的錯，對不起。可是話到了嘴邊，不知怎的又咽了下去。

在回家的路上，天空淅瀝瀝地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