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

外面又颳起了風,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時夾雜著一些物品倒下來的聲音,它們像魯莽的少年,目空一切,橫衝直撞。

了,風吹著毛毛細雨打落在我的臉上,涼涼的,夾雜著桂的氣息。我想讓思緒隨風飄動,可是它像這細雨一樣再不能飛得高一點,遠一點了,這就是它的命運。我的思想也只有一種色彩,跟天一樣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有的只是唯一的深藍。

媽媽現在還好嗎?”“我不知道!”“媽媽的錢用完了嗎?”“我不知道!”“媽媽現在想我嗎?也許她把我忘了吧!”……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關於媽媽的,而所有的所有的答案,我都無從解答。

記得去年初夏,媽媽回來過。她變得瘦弱,長滿雀斑的臉黃黃的,牛仔褲洗得發了白,可能是縮水的緣故,看起來很短。這一切並不重要,只要她回來就好。後來才知道,媽媽是回來拿衣服的,我沒留她,不是不想留,而是留不住,因為媽媽的脾氣很倔,誰也勸不了,我很理智地鬆開了緊抓著她車后座的手。“好女兒,乖,以後我不在家,聽爸爸的話,好好學習。再過兩個星期就是端午節了,別忘了給你外婆送些粽子,她老啦。以前都是我送,今年你去吧!”我知道媽媽心裡流淚了,她不想讓我看見,強忍著自己,就這樣飛走了,遠逝的身影漸漸模糊在我的視線里。我這才發現,自以為是天下最幸福的我也許就要變成世界最不幸的人了。

那一夜我無法入眠。第二天天沒亮就去學校,沿著媽媽昨天走的路,坑坑窪窪,我也隨著起伏跌宕,這一刻,我的心碎了。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我不能再陷在痛苦的深淵裡,我想脫身出來,可思緒的另一端始終牽掛著一個人,那就是我的媽媽,我想忘了她,但我辦不到。我把她遠去的背影刻在橡皮上,想讓她對我濃濃的愛傾注其中,我拚命地擦橡皮,想讓媽媽對我的愛隨橡皮的減小而流失,變淡直至消失。我想錯了,這非但沒有使這 * 的念頭沖淡,反而更加濃郁,它比最壞的魔鬼更恐怖,比最美的天使更可愛,使人依戀,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本意吧!如今,仰望天空,我已經無法用天和地的距離來衡量愛與恨的對立,對我來說,愛與恨雖伸手可及,可它們之間總有一步之遙。

我不能就這樣失敗。母愛是偉大的,但我的人生不能因為沒有她而失去光彩,既然不能遺忘,就讓她永遠保持最自然的美,讓她成為我的永恆回憶,這樣豈不是更好!

雨後天晴,大自然的披上全新的色彩。陽光下,我笑了,因為我仍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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