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一條小河把古老的小鎮切割成了不均勻的南北兩區。

我家住在南區，但是以前讀書的時候學校在北區。要去學校就必須經過這一條河。所以這一條河成了我這三年生活的組成部分里不可或缺的因數。

總有人習慣於描敘小河水的澈，河底草的綠，河面風的清。但此刻，我卻不想用這樣一些個辭彙來形容我對小河的感情。似乎這些個通俗的語句並不足以形容小河的美。

而在我心底的小河形象，具備了所有小河的寧靜和柔情。江南是個多雨的地方，更是個易於動情的存在。江南的小河，必定是溫順的。對人，對物，對己，它都有用之不竭，耗之不盡的情愫。

它始終以一副平靜的心態應付著。所有的災難和苦楚。它用它恬靜的甘乳哺育了它脊背上的族群。植物，動物，人，它都一視同仁。從來不咆哮，從來不怨恨別個兒傳遞給它的苦。

它都一併扛著，默默承受。絕無聲息。

有時候，它平靜得令人不敢相信它的存在，也忽略了它的存在。然而，卻從來不會有人忘卻它的存在。

它所帶給人的從來都只是歡樂。從來都只是祝福。儘管它迫於無奈地切割了這塊小小的土地，也使兩岸的子民的成長有了差距。但它卻沒有因為無奈，因為不忍，因為悔恨而不做什麼或者做什麼。

不，它沒有。它只是黯然地嘆息了一聲。就又歸於平靜。

同往常一樣地，它以它的生命為代價孕育了無數個不朽的靈魂。有許多人，從大山里走出去，從荒廢的角落裡走出去，甚至，是“從土地里爬出來”。

站起來了，就堅持屹立。

它引領著許多人走出黑暗，邁向光明。像火一樣，像火一樣地勢不可擋。又滿懷激情。

而它的激情，卻從來不驅逐它的柔情。它以一顆博愛的心把自己滲入土地，滲入它淳樸的子民從來不會幹涸的心田。

它總是這樣，把它的生命像火一樣地燃燒。又演奏一曲天籟之音。讓它所有的子民沉醉。忘卻災難，忘卻苦楚。忘記所有的不可驅逐的陰霾。

在兩岸人內心深處，這條小小的河已不僅僅是一條河了，也不只是一個偉岸的形象。

它是這塊土地的母親。千百年來，它無時無刻不在盡一個母親職責。

這條河，它有一個普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