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高中

其實我是個安靜的孩子。

這是真的。

我喜歡安靜的生活。

這句可能也是真的。

我從小在安靜的生活中長大。

這句絕對不是真的!

爸媽對我的期望一直很高,用曾經的401班一句很流行的話來說,那是高到了正無窮。他們一直堅信,他們的蟲兒子總有一天會躍過龍門,獨占鰲頭,成為一條飛揚跋扈的龍。

然後他們就開始“聒噪”,開始“叫囂”,誰誰的舅舅的姐姐的小姨子的兒子考上了清華,誰誰的鄰居的奶奶的外孫女的堂妹考上了復旦。

媽媽希望2011年9月1日的我能站在清華或是復旦的新生報名處燦爛的微笑。

我則在一旁很痞地說,新生報名處多沒勁啊,又沒什麼風景,現在××旅行社搞特價,幾十塊錢就清華北大一日游,什麼燕趙塔、未名湖,包您看個遍,您要想去,我這就給你報名去。

媽媽輕輕的一聲嘆息,我沒有嬉皮笑臉的心上卻是沉重綿亘的痛。

習慣了玩的時候要好好玩,學的時候要一邊玩一邊學的學習方式,最後還能拿到一個唬鬼的高分,沉浸在七分羨慕三分嫉妒的其他家長的誇獎中,幸福的長大,直到上了高中,平靜的日子開始起了波瀾。

因為我忽然發現,我玩不來了。

聰明的孩子不值錢,只有那些將麻木眼神藏在厚厚的樹脂鏡片的背面,扎身在還散發著油墨香氣的試卷堆中的孩子們,才是21世紀的驕子。

我知道,我做不到。

海中游泳小case,但在題海中游泳,不好意思,麻煩您給我一個游泳圈……

一直希望自己能成為第二個柏拉圖,可歷史告訴我柏拉圖生是古希臘的人,死是古希臘的鬼;一直嚮往心中的美好世界,然而語文老師卻堅定又有些無情地講述,桃花源、烏托邦都是人們虛構的世界,現實是不存在的;一直在苦苦尋覓天堂,可地理老師卻說雲的上面是支離破碎的臭氧層。

一如我支離破碎的夢……

我輕輕的嘆息。

緊跟著的是一聲沉重的近乎造作的嘆息——

一個有著謝頂、大腹便便、正宗成功人士形象的中年男子指著我的文字,唾沫橫飛、很有見解地說,看吧,這就是90後,矛盾的一代,頹廢的一代,讓人操心的一代,唉……

一群瘦子圍著他死命地點頭,臉上堆砌著的諂媚的笑將他們壓彎了腰……

天堂,被我弄丟了。

還是,我,被天堂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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