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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駁骨丹,顏色墨綠,芽葉沖天伸展,嚴肅寂靜。指間觸到葉尖,清爽舒適。很喜歡一路走一路觸摸這些葉芽,習慣性地。它們讓我鬼使神差般地沉默,遠離。她們並肩走在前面,在人滿為患的路上顯得親密無間,不允許任何人挑撥,仿佛她們是青梅竹馬長大的鄰家女孩,雖然相識還不到一年。梅停下來“為什麼最近走得這么慢?”不知道該隱瞞什麼,也不知道有什麼可隱瞞的,我很不耐煩地回了句“有什麼為什麼?好奇怪!”很帶刺的一句話,大概扎得心裡都很難受吧!我依舊不動聲色地緩慢蠕動。我們又一次回到原來的距離,她在前,我在後。另一個幾乎淡出視線。我看到駁骨丹直挺挺地站立著,軍人一般;我看到她熟悉的背影,陌生人一般;我還看到天上模樣模糊的星星,酒醉了一般。悲傷充斥著天地間,舉手投足間透露的竟全是嗚呼哀哉!喉嚨里哽咽的東西,眼皮輕輕閉上的疲憊,緊縮的眉頭。

你,我,她。怎么了?

清淡的羅漢果茶,梅給的。花兒在水中綻放,體態豐盈,嬌嫩脆弱,黃褐色的花朵飄溢著淡淡的香味。含在嘴裡有淡淡的甜味。在這樣漂浮著陰霾的天氣里,喝一杯這樣的茶,正好提神。“我跟你,就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梅說的。淡如水,清淡如水。像著杯花茶嗎?無論是花朵花香還是味道都引誘著我們,讓我們沉迷其中卻不知疲倦。累了,歇一歇,又繼續前行。曾幾何時,我渴望這杯花茶永遠飄香永遠清甜。淡如水,清淡如水。假如有所改變,會不會混濁?改變是無恥的,我不想改變也討厭改變。但人不可能一成不變的。我不知道是誰變了,是你,是我,還是這個世界,這杯花茶?或許都沒有變,或許都變了。我混濁了,你們在用什麼眼光看我?一灘腥臭的爛泥怎么能跟花茶扯上關係呢?這些日子,這段感情,我已經不那么自信了。

淡如水,清淡如水。是交往淡如水還是情誼淡如水?

斷斷續續地下了幾天之後,濕潤的牆根貪婪地吮吸著水分。苔蘚一青綠色的外衣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眼球。肥大嫩綠的苔蘚,溫馴地貼著牆壁生長,茁壯,快樂。似乎用手指輕輕一碰就會有水滴下來。等太陽出來了,天氣熱了,它們大概都得消亡了。一塊一快的乾苔蘚會皺起捲起,風一吹便落地了。只剩下留著斑跡的牆根。也許它們沒有死去,只是回到了當初,寂寞,消沉。也許有一天我們會看到皺縮的苔蘚指著三個並肩路過的人大聲地喊:嘿看!等她們的熱情燃燒過後,也會回到當初,寂寞,消沉!”一直嚷著要做自己要做自己,難道真實的自己就是當初嗎?寂寞,消沉?這樣一個人,這樣一份感情,要怎樣才真正真實?我們,該怎樣繼續?等熱情耗盡了,語氣冷淡了,我們大概都得陌生了。一段一段的回憶會湧起會記起,只一閃便煙消雲散了,只剩下烙著印記的寂寞,消沉。

嘿看!等她們的熱情燃燒過後,也會回到當初,寂寞,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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