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的聲音

我還剩下什麼值得我去揮霍，是青春還是淚水？

——題記

影子，在黃昏的時候被落日拉長，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在城市的街角游離，沒人會認得我。我突然就覺得自己像一個可憐的乞兒，在要不到飯的時候獨自寂寞地感傷。

後現代的建築群鱗次櫛比地拔節，寂寞掩蓋在鋼筋水泥的地基下面，慢慢地發酵，腐爛和微生物呆在一起。

一個人爬上屋頂，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夜很安靜。我拿出香菸，安靜地吸進，吐出，煙圈在嘴邊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像是把黑暗割開的一道口子。我只吸菸，我不喝酒，我不喜歡一個人的糜爛，不喜歡喝醉以後的耍酒瘋，我不喜歡別人假惺惺的疼惜。忘記了誰曾說過，因為寂寞所以吸菸，因為吸菸所以更加寂寞。我突然想，從這裡跳下去的快感，不管會變成什麼模樣，但至少可以享受落地前，幾秒鐘短暫的飛翔。

天晴了，張開翅膀，選擇翱翔……

我不知道別人是否也和我一樣，一樣的可以聽到紫藤花開的聲音，啪嗒，啪嗒，一朵一朵的綻開，像久睡的人睜開的雙眼。我跟每個人講，但是沒有一個人安靜地聽我講完，講完我所喜歡的形容詞，去形容一種很普通的花。但是，我並不愛它。我只是覺得，它的聲音很美妙。

啪嗒，啪嗒。就像心臟斷弦時候的聲音，我聽到自己膨脹的血管里緩緩流動血液的聲音，血液撞擊心臟的回音，讓我想起大海潮汐的漲落，同時我也想起那個寫“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詩人，我記得他也是選擇了自己給自己一個歸程，誕辰和祭日的完美重合。

在太陽還沒升起來的時候，我跳上朋友的車子，去詩里寫的那個春暖花開的地方。我站在岩石的上面，面無表情，寒冷的海水拍打岸邊的聲音，和心底的澎湃聲逐漸的融合，我想像這裡等到春天會變成什麼樣子，會春暖花開嗎？

然後我聽到心底的呼喚，一聲比一聲堅定，它喊，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我用削鉛筆的美術刀，輕輕劃開左手的靜脈。我看到血液潺潺地流動，蔓延，在坑窪的岩石表面，滲入到沒一個細細的孔眼裡，不停的有血覆蓋到變成暗紅的岩石上面，有些順著千百年的石頭的紋路，流到海里，深紅和淺藍色交匯著，那種顏色讓我覺得溫暖，海風的寒意再也無法侵蝕我的心……

我慢慢抬頭，看到很藍很藍的天空，很白很白的雲朵，海鷗在風浪中覓食，看著下面那方被鮮血浸紅的海洋，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我又看到那些花，夢裡的斷崖下面，長滿了這種和鮮血一樣顏色的植物，那種的紅色，在夢境裡顯得無比的詭異，黑色和紅色在腦海里不斷交替，花，匍匐在地面上，一朵挨著一朵，讓人感覺到窒息般的壓抑，我聽到它們一齊開放的時候的聲音啪嗒，啪嗒，淺藍色的海，鮮紅色的花，還有如死亡般的黑色，交替，盤旋，我看到很多很多的幻境，我想我快要死掉了吧。這樣也好，終於給我機會釋懷了……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