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去的春天

陽光暖暖的午後,天空淡淡的藍。雖然被薄紗似的雲所鋪蓋。卻似乎找不到明顯的雲朵,偶爾浮現一縷,可是太淡了,淡的像一抹憂傷。

過年了,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們手裡的五顏六色的袋子閃著奪目的光彩,雖是數九寒冬,可在人們喜氣洋洋的臉上,寒風吹的格外溫柔。

隨著人流,我漫無目的的閒逛。也不知走了多久,又隨人流停了下來。又是“圈人”啊(所謂的“圈人”,就是平日裡大夥圍著大圈看熱鬧)。我探進腦袋:夫妻二人,丈夫抱著孩子,頭埋的很低,地上用4個石子壓著一張字條。這種景象對於各位來說絕對是屢見不鮮了吧:把身世說的比秦香蓮慘,遭遇比竇娥冤,說白了就是要錢。

我把手伸進口袋搜尋隨身常備的零錢。每次遇到這樣情況,人場錢場我都捧。可能一轉身那受捧者就會鄙視的說,:“那丫頭真傻,我說啥她信啥。”甚至抱怨我的吝嗇,那一點讚助甚至不足以去買只牙籤。可我仍然樂此不疲的在這冷漠的城市裡,上演“愛心插曲”。

我擠到前面,去“欣賞”他們的故事,”家住#省”――離這夠遠的,車票肯定不少錢,“本想領孩子去北京看天安門,”――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孩子在車上高燒不退,在人們的懷疑與恐懼中被迫下車,”――誰讓你趕的不是時候呢?在此地治病停留5日,孩子的病基本上已經好了”――這下該說正題了吧,“但身上僅僅剩下回家的路費,”――喔?一般都說自己的路費給人偷了啊,我不禁感到一絲疑惑,“孩子連日來一天只能吃一頓飽飯。。。我們準備今天晚上坐車回家,希望各位好心人給我們提供一點吃的,謝謝!”

我羞愧,為自己“高尚”的同情與慷慨。

字寫得漂亮。女人低著頭,用手捂著臉男人抱著孩子,把臉埋在孩子的胸前:他穿著樸素,頭髮略顯蓬亂,乾枯的手緊緊地抱住孩子。他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孩子的嘴唇乾裂,有淡淡的血痕,亮亮的眼睛恐懼而又好奇的打量著”參觀”他們的陌生人。忽然,孩子的目光與我相接,那眼中脆弱的透明和小心的防備,讓我的心扭曲的疼。

風吹亂了男人的頭髮,他把頭埋的更低。我想,他默默忍受的是旁人的猜疑與冷眼,吞下去的是自己淚水與無奈,擱淺的是男兒的氣魄與尊嚴。他把臉靜靜地貼在兒子小小的胸膛上,他的心是痛苦的,因為他聽到的,不僅是兒子那小小軀體中的充滿活力的跳動,還有飢腸轆轆的呻吟。聲聲牽動的是父親的心啊1

圍觀的人幾乎手裡都滿滿的,其中不乏可口的美食,但最後,他們都理所當然的離開。艷麗的包裝袋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刺眼。

退出人圈,心,久久的無法平靜,就像一瞬間,許多的小滴跌入心湖,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我快步走進超市,買了水和餅乾。就在我準備給他們送去的時候,電話響了。

瑩瑩,你在哪啊?

%%超市。

那正好,幫媽媽買一雙手套,你自己也順便買一條圍巾吧,在5樓。

喔,知道了。

掛上電話,我擠上了前面的電梯。

在樓上,我迅速地為母親挑了手套和自己的圍巾。燈光下,那試衣鏡里圍著米黃色圍巾的小姑娘看上去溫柔又善良。

我一邊走,一邊幻想著那小男孩欣喜的眼神,那男人感激而又不卑微的目光以及他們心中久不釋懷的滴水之恩,那冬日的午後,有著暖暖微笑的小姑娘,我為自己感動著,我――

圈人不見了,只剩下4粒石子……

“咚”地,心沉了下去。我仔細地審視每一個目光所及的面孔,甚至是那4粒石子,希望將他們從那裡找出來。

一切只是徒勞。我站在原地悵然許久,手中的食物沉甸甸的墜,沉甸甸的墜。

在我從新起步之前,我終於明白,對於可以及時給予的幫助要儘快的去做,不然,那些人也許失去了對他們至關重要的幫助,甚至與你自己,也失去了一次讓自己人性閃光的機會,而這兩個損失,都不是一時就可以償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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