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隻動物

小區里不只什麼時候多了一隻動物,多了一隻貓。

是一隻母貓,渾身髒兮兮的看不出毛色。它每日穿行在小區裡的各個角落,搜尋它賴以度日的剩菜殘羹。

那正是小區住戶竟相飼養動物的時候,一家養的是,另一家養的還是狗。自從這隻貓出現後,晚上此起彼伏的犬吠聲中就多了一種婉轉的叫聲。很快小區中的狗們就對這位新住戶產生了興趣。它們表示自己興趣的方法很簡單:狂追亂咬。那只可憐的貓身後經常追著幾隻品種各異、大小不同的寵物狗。追急了,它便會跳上一棵大樹。衝著下面無可奈何的狗露出詭異的微笑。

小區裡的孩子們也很喜歡這隻貓。每次見到它都會迎上去,只是他們的口袋裡裝滿了尖銳的石塊。可憐的貓成了練習射擊的靶子,畢竟人比狗聰明多了,而那隻貓賴以保命的跳躍絕技到此也全無用處。它儘量敏捷地閃轉騰挪,可那尖利的石塊還是不時的打到它的身上。不久,它便遍體鱗傷地離開了這裡。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它又回來了,這一次它還帶來了三隻可愛的小貓。小貓通體白,毛茸茸地煞是可愛。大貓身上也乾淨了許多,露出潔白的毛色。小貓偎依在大貓身邊輕聲叫著,夕陽下,大貓身上覆蓋著一層母愛的光輝。

很快,小區裡的狗便發現了它們,一群狗對它們發動了襲擊。大貓本可以快速地逃離,可三隻小貓使它不能這么做。都市中的寵物狗把最後一絲野性發泄在了這些可憐的貓上,誰也不知道它們混戰了多久,誰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最終大貓踉踉蹌蹌地沖了出來,而那三隻小貓,則永遠留在了裡面……

從那以後,每天晚上都會連續不斷地傳來一種悽厲的叫聲,任憑狗群如何咆哮都壓不過這聲音。而在黎明太陽升起的時候,那隻貓便會緩步登上房頂,靜靜地佇立,像一尊悲傷化成的雕像。

三天后的早晨,那隻貓攻擊了一隻狗,狂怒的狗一次又一次向貓撲去,貓也一反常態不再躲避,雙方進行了激烈的戰鬥。狗受了重傷,而那隻貓,倒在了它失去三個孩子的地方……

事後小區裡的人們也議論過這件事,有的說那隻狗咬死了它的孩子;有的說那隻貓的眼睛到死也沒有閉上……很快人們便忘掉了這件事,當時的一切已經消散,一陣風吹過,帶走了最後一絲血腥的氣息,人們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一切都是安寧祥和的樣子,消失的,似乎只是一個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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