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的生活

時間過得很快也很自然,我上完高二的第一學期,就升上了第二學期。不需要辦理什麼手續在加上點手續費,我只在表格上平靜地寫上“理科班”。我的教室從一樓搬到了四樓,換了許多同學老師。我看見一張張陌生的或欣喜或盤桓的面孔,清醒地認識到這是新學期的第二個周一。四樓比樓下優越的地方是可以眺望。可以看到附近錯落的老屋和更遠處筆挺的大廈,如歷史的延伸和發展。若是視力足夠好,就可以盪在走廊或窗台,看著漂亮的女生走過。我就常在這些地方看見我以前的同學或高興或沮喪,更多的時候是一臉的平靜沒有波瀾。後者讓我想到了我一度的走路方式:眼光迷離,一個人走在路上,從起點到終點,腦子裡沒有連貫的思緒有時甚至空白,就這樣好像為了走路而走路,沒有其他目的和有趣的事情。我在班裡的存在,一般除了方圓一張桌子以內的人以外不為所知。所以有以前的同學在夜自修時到我班裡問了很多人都找不到我準確的位置。我很聰明在身高表上寫少3cm寫成170cm所以避免了以往不變的“後衛”。我的暫時同桌更聰明至少寫少了10cm結果被班主調到了我身後。

從此我佩服老師的深明大義。我在這裡的同學說話說得很開心。我的語文老師是個“一成不變”的人。這可以從他呆板得厲害了字型看出來。他的特長是會照著教科一成不變地複述考點給我們聽所以我大膽地認為語文課自習效果會更好。後面的同學說語文老師是一個喜歡理性文章的人。我點頭表示同意。我可以從他的髮型找到答案。說到髮型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頭髮,感覺跟老師的一樣,又粗又密另人窒息。但我可以明確地指出,那就是我的頭髮有一半是感性的而且很多因為太感性而變白了。我常擔心我三十歲的時候頭髮會全變白了,那我將會喪失理性地墜入了感性的思考之中。這在政治課上老師明確地指出其片面和膚淺。可三十年那一天離現在還遠著呢,誰曉得期間又有多少變故。天知道吧。我想。我想我開始懷念高一和高二上半學期那位語文老師了。她是第一個肯定我有寫作能力的人。我想這即使是一種欺騙也可以使一個為文字(除古文和遠久時代的白話文外)而瘋狂的人看到一點希望並更加理直氣壯地為之而奮鬥。我對她說我將來要上文科班。她微笑點頭說我是一個有潛力的學生。我記得當時很高興如同一個小孩子得到了大人送給他的超大糖果。後來我細細體味這句話後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你現在很平凡,平凡得就像雜草叢中的一棵雜草,與其他雜草沒有區別。所謂潛力這個東西就是潛藏著的能力,就像致癌因子一樣,也許一輩子也不會有爆發的一天。除非其他雜草都銷聲匿跡了才會顯現出我這棵的特別。又想了很久,覺得再特別也是一棵雜草而已。我以前是個懼怕寫作文的學生。國小時描寫媽媽靈敏的鼻子老師說我把媽媽寫得像。我那時還小,不會記仇。

現在想起來直咬牙切齒,恨不得自己變成狗把她活活咬……死?沒那么嚴重,只要咬破她那張臉就足夠令她痛苦不堪了。想到這裡,不禁竊笑。現在文字已成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但也像我的生活一樣,一樣的無喱頭。我明明說過我要上文科班的嘛,為什麼會跑到理科班的教室泰然自若地聽課,做討厭得要死的化學題呢?其原因之一是我更討厭背誦怎么記也記不住的歷史(我可不怕被冠上冠冕堂皇的“背叛”);一是“政治”這個詞在我的字典里跟升官發財一樣俗不可耐且根深蒂固無法擺脫。我曾想過要當一名心理醫生但當我得知得修政治課之後這個念頭就不會在我的腦子裡出現第二次。而對於哲學,我覺得唯心比唯物好因為我唯心都唯到快少年而白髮了。可唯心有前途嗎?答案特別肯定地告訴你那是否定的。而之後我想到了更為重要的原因是如果一棵雜草要長得茂盛一點的話單單靠“春天”是不夠的還得靠“科技”。所以我在填寫文理選擇表的時候平靜地填上“理科班”。那個動作和表情其實可以用“毅然”來形容。文理分科最大的好處,對於我,不是讓我更明確自己的學習目的而是讓我可以去與生命中重要的人相遇。有時靜下來想想覺得很有趣,為什麼我們遇過那么多人,那么多動物,而其中注定有些人要成為我們的朋友有些動物成為我們的寵物而大部分的生物則那么無關痛癢地存在呢?這個注定誰在安排?我習慣性地把它推給命運。這是我對待生活中我無法解釋的事情時的做法,但放在化學題上常常行不通。我在理科班裡碰到幾個很好玩的人我們整天嘻嘻哈哈地混日子。一個月過去後,我開始後悔。我看著那些堅定目標明確吃苦耐勞集中華上下午前年美德於一身的尖子生那么沒日沒夜馬不停蹄很少睡覺地做很多題目,我感到自己的墮落更令我覺得沒臉見人的是我的月考成績出奇的糟。在我痛定思痛之後我的日常目標成為:學習、睡覺、看閒書。我把看閒書這一嚴重的愛好狠狠地拋在了第三位置可見我有多么痛。當那三分鐘熱情被悠悠晃晃的時間熄滅之後我又過上了“看閒書、睡覺、學習”的生活,好像忘記了月考,忘記了自己遠大而悲壯的使命。至此我認識到考試的附加功能――極好地磨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當那令我嘔吐的惡劣心情好過來以後我開始懷念我高一和高二第一學期的同學。正因為有了他們我才不會感到太過寂寞。這也是文理分科的壞處,在於我,冷淡了生命中重要的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到文班上夜自修,找他們說話,說得很亂,彼此安慰彼此勉勵彼此笑得很開心。直到他們的歷史老師惡狠狠地把我當異族人士趕回原班以後我們又彼此冷淡起來。之後我又開始計仇,記住他的冥頑不靈想到如果他有本事的話一定是個種族歧視的激進者,幸好他是教歷史的又沒什麼本事所以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好像很排斥與我不和的老師。沒錯,當我在這所學校被一位(暫且用“位”)男教師用粗話罵了之後我看到他就覺得噁心想吐。就算理不在我我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說粗話就是不對!”越來越覺得“老一輩”的人大多死板且喜歡被人尊重,真受不了這點。我心中的人民教師的光輝形象正被什麼東西啃噬著。如果願意的話,把上面那段插入文字刪掉,我已經說過,我的文字和我的生活一樣的無喱頭。我是一個很愛泡在書中的人。我看書的速度極慢,(一般一本書買來我看到第十頁的時候室友已把它看完了。)感覺自己像泡在浴缸里一樣軟軟的很舒服不願洗澡也不願起來。我很喜歡同齡人的文筆或流暢或怪誕或向上或頹唐。有時在心裡大聲說:“那根本就是我的生活嘛。”受其影響很深,喜歡淡淡地描繪自己的生活而拚命拒絕主題深刻的理性文字。在上QQ的時候看到很久不見的阿哲,問他可好。他說很忙。我說我也為了考試而心煩著呢。

我說我是個很浮躁的人,靜不下心來學習,所以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用文字安撫自己的靈魂。接著我用鍵盤大膽地把我理想中的生活告訴他:“我希望自己能賺很多錢,然後到各地旅行,結識有趣的人,寫下我的軌跡,成為素人作家。”然後我靜靜地等待他的回答。他似乎很平靜地說:“好。”不諷刺也不表支持,似乎隔著十萬八千里我哪知道對方放的是幾號的屁。其實我說的是真話。很美好很奢侈的生活,那么強烈地召喚著我。我必須趁還敢有理想的時候記下它,紀念我對生活的嚮往。在這個理想的召喚下,我就曾經那么想上文科班。在明白“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之後覺得寫文章並沒有大條大條的理論,更重要的是對文字的感覺和對生活的敏感。我想起了文科班的“木&;木”她曾經把她的理想生活寫得很樸素很愜意。她希望在城市的某個角落開個店,放著輕音樂,找到自己的幸福,過完一生。(祝福她能過上自己嚮往的生活。)然而關於理想的總是和現實差距很大,但我始終堅信人應該有信念,就像成績平平的我堅信自己能考上好的大學,繼續過我輕描淡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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