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

窸窣的響聲開始連續地傳入耳畔，幾秒鐘時間的逝去讓我猛然驚覺——下雨了，暴雨。

我反射性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把手伸向最近的窗戶。涼絲絲的雨點毫不留情地潑向我的袖口，收起窗紗，拉回玻璃窗，順手掰回鎖扣，然後趿著拖鞋，不容片刻遲疑地走向下一個視窗……來不及拭去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雨點，總算是在最短的時間裡循著一面面隨風起拂的窗簾，嚴實地關上了一扇扇窗。

站在通往陽台的玻璃門門前，看著晾衣繩上花花綠綠的衣物在空中翻滾起伏，宛若在海上波濤間做著花樣動作的衝浪者。已經放棄了衝到陽台搶救衣服的心，因為即便隔著遍布雨珠的玻璃門，我還能清楚的看見，陽台的屋檐外，在狂風的作用下，以極大角度潑進的傾盆的雨，形成一束束白帶，划過天空，撞擊在冰涼的瓷磚上。在如此狂風暴雨的襲卷下，不知道晾在宿舍陽台上的衣服會有何下場？在一陣三百六十度的華麗旋轉後甩出陽台，乘風歸去？

“砰，砰，砰！”粗暴的敲擊聲讓我的心一沉——難道是？我急忙掏出手機，小跑到一樓的窗邊，對準窗外的地面，聚焦，放大……果然，一塊塊小拇指尖大小的白色晶體在褐色防腐木的對比下清晰地呈現。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冰雹，有大有小，零星地散落著。不知是原本就如此，還是撞擊地面時巨大的衝擊力所致，它們都有著不規則的稜角，浸在濕漉漉的地面積水中。

就像大自然短暫的魔術秀，狂風驟雨轉瞬即逝，窗外的天空恢復如初，只有折枝落葉的樹木，布滿水珠的窗戶和滿地狼藉可以證明著它曾經的來臨。地上的冰雹也在我的轉念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我不禁捶胸頓足，懊悔剛才失去天賜良機沒有拾起幾塊冰雹把玩把玩。

談不上喜歡這場雨，安穩地看著這場“耗資”巨大的震撼表演，同樣放不下裸露在堅實牆壁外，飽受侵擾的一切。比起大多數春雨的潤物細無聲，給予人視覺刺激的它更帶來了各種形式的毀滅。所有的不同，所有的震撼，都必須付出代價來換取嗎？我不知道。想到這兒，我被眼前平靜的天空與雜亂的地面所再次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