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如梨花

冬天的日曆，呼嘯地翻過。春寒，卻還料峭。小南的哮喘病又按時復發了。

依舊是這間病房，依舊是窗外的梨樹佇立，依舊是梨香陣陣。一朵朵的潔白，猶如泛湖的小天鵝，驚喜地尋覓春天；一片片的無瑕，猶如天使的翅膀，撲撲閃閃。流浪的花瓣，盤旋進了病房，帶來了點點芬芳。

梨花和小南有個約定，梨花總在這時開放。梨花雖不及“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卻一襲素白，無牽無掛，無爭無鬧。零零落落，碾作泥塵，清香如故。

小南咀嚼著梨香，很忘我。

“的確很甜喔！”天使沖小南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酷似梨花。

“嗯，嗯。”小南略帶興奮，陶醉於如梨花般的天使微笑，把藥片津津地幹掉，說：“今年的梨花又多了。”帶著的卻是暗淡的眼神。

“是嗎？”天使的心一震，若有所思地走掉了。

清晨，第一束陽光帶著梨香叫醒了小南，惺忪的睡眼掃過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被單，白白的床，小南沮喪地被白白的海洋淹沒。又一眼掃過床台：一束梨花錯落有致地安放著，一種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安詳和柔和。幽幽清香把小南的心都熏軟了。那透明的瓶托，仿佛天使的眼睛，一種特有的清澈。

天使來了，左手推車，右手一動不動地插著口袋，只有窗外抖落的花瓣知道，念叨著：“喔，愛如梨花，愛如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