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典網>>歷史上的今天>> 1905年>> 9月24日

吳樾,中國革命家(1878年出生)

1905年9月24日

1905年9月24日吳樾,中國革命家(1878年出生)_歷史上的今天

 

革命黨人吳樾吳樾(1878——1905),字夢霞,一作孟俠,今安徽桐城人,漢族。吳樾父吳爾康,有5子,吳樾居四。吳樾家境清貧,八歲喪母,為其二兄所撫養。後兩位兄長病故,迫於家計,奔波於“凡塵間”。然自幼好古文,諸子百家之說均有涉獵。猶好古詩文,但極惡八股之術,不願入仕。20歲又東遊浙江滬一帶,目睹江南“開化之風”。後又由堂叔吳汝綸推薦與1902年入保定高等學堂就讀,廣閱革命書籍,如《革命軍》,《警鐘報》,《自由血》,《黃帝魂》,《揚州十日記》,《嘉定屠城記略》等等,思想為之一變,由立憲轉向光復,並自此廣結志士。最好的幾個朋友有,湘人陳天華,楊篤生,蘇人趙聲,魯人張榕,浙人蔡元培,章炳麟,秋瑾,皖人陳獨秀,每每與之相遇則必“深談午庚夜而不寐”。吳樾在趙聲,楊篤生的介紹下,由楊監誓與馬鴻亮等加入革命組織“北方暗殺團”任支部長,並由蔡元培介紹加入光復會。
  1903年4月29日(四月初三日),因滿清與沙俄簽訂七項密約出賣東北主權,留日學生五百餘人在東京舉行拒俄大會,聲討沙俄侵占東北。會後組織拒俄義勇隊(又名學生軍),黃興、陳天華等二百餘人自動參加,準備開赴東北抗俄。但滿清政府竟指此次運動,名為拒俄,實為革命,電令清駐日公使會同日本政府嚴加彈壓。拒俄義勇隊遭到強行解散遂改名軍國民教育會。
  7月5日,軍國民教育會在東京集會,通過改組軍國民教育會意見書,改“實行愛國主義”的宗旨為“實行民族主義”。綱領有三點,第一起義,第二暴動,第三暗殺。組織極為嚴密,所有成員必經嚴格篩選,皆有徽章以供識別聯絡,為圓形鎳制徽章如墨西哥鷹洋大小,一面為軒轅黃帝頭象,一面撰刻誓詞;“帝制五兵,揮斥百族。時維我祖,我膺是服。”聘俄國,日本教官教習格鬥,爆破,刺殺,軍械各種技能,並派人回國聯絡各地誌士,共同反清。軍國民教育會決定:王維沈、董鴻襪去南洋活動;龔寶鋌到滬,陶成章到浙一帶活功;黃興、陳天華回湖南活動。黃興回湖南的這一路同志經多方活動,在1903年11月4日以慶賀三十大壽為名,邀約劉揆一、陳天華、章士釗等共12人在長沙保甲局巷彭淵恂家集會,商議籌設革命團體等事項。會上決定成立華興會,對外稱“華興公司”,以“興辦礦業”為名,入會者均稱人股,“股票”即會員證,並以“同心撲滿、當面算清”為口號,隱含“撲滅滿清”之意。日後兩湖的日知會,科學補習所一系列組織皆出於華興。另一路,龔寶銓返滬後建立了“軍國民教育會暗殺團”,後陶成章、龔寶銓會同上海的蔡元培等改暗殺團為光復會。蔡元培為會長,口號是“光復漢族,還我河山,以身許國,功成身退”。日後的紹興大通學堂等兩江、閩浙一帶的革命組織大多出自於光復會系統。接受過刺殺滿清浙江巡撫的任務。當然還有一些相對獨立的組織,比如安徽陳獨秀任會長的岳王會,以武穆精神為號召,在安慶新軍中擁有極大的實力。陳獨秀與蔡元培在組織關係上皆是暗殺團的成員,蔡是爆破組的主要負責人,陳,蔡同在上海愛國女校與章士釗、楊篤生、鍾憲鬯、俞子夷試製炸藥和彈殼。日後北大的校長,教授,五四時的旗手,就是當日一齊在刀尖上舔血的戰友。同盟會裡的兩大派系皆是出自於暗殺團的班底。
  吳樾自加入暗殺團後,以民族解放、光復漢室為己任,精練各種技術,同志趙聲[江蘇鎮江人]擅武藝,槍法尤精,左手槍百步穿楊,精詩文,曾組織南京鼓樓崗附近的北極閣集會,開創了中華大地利用聚會和公開演說形式,鼓動革命,抨擊時弊,宣傳民眾的先河。並作《保國歌》“莫打鼓來莫打鑼,聽我唱個保國歌;中國漢人之中國,民族由來最眾多……仔細聽我保國歌,天和地和人又和,取彼民賊驅異類,光復皇漢笑呵呵!”《保國歌》用人民大眾所喜聞樂見的七字唱詞形式寫成,全文共134句,近千字,語言激昂慷慨,讀了悲壯感人。和陳天華的《警世鐘》、《猛回頭》以及鄒容的《革命軍》一樣,對於喚起民眾起到了巨大的宣傳推動作用。僅章士釗在上海就密印了數十萬份。另一同志張榕,祖籍山東,客籍遼東,原漢軍旗人。祖上世代為滿酋努爾哈赤守陵,家資巨富。後張榕幡然覺醒,毅然棄旗歸漢,力求殺敵以贖祖先之罪。他精於刀術,曾戰勝日本黑龍會二刀流的高手,轟動東京。吳樾師從楊篤生學習炸彈爆破技術。當時主要炸彈技術有兩種,一種是銀藥法,以水銀置彈內,拋擲時產生巨大威力,不過水銀易與硝酸發生反應,使用時不安全,楊篤生的左眼也曾在試製時受傷,故不用。另一種是用普通黃炸藥置彈內,用導火線激發,任嫌不足。後採取撞針式法,拋擲後以撞針接觸激發。吳樾於楊篤生於北京西山八大處山上多次練習,手法漸熟。還曾因此被巡山清兵盤查,從容而脫。
  暗殺前的國內局勢;隨著國內外革命黨人實力的逐步增強,清庭朝內的政局也發生著微妙的變化。一派是以慶親王、袁世凱為首的北洋派,一派是張之洞、岑春煊地方派系,中樞的瞿鴻機的清流,還有就是鐵良他們的滿洲少壯派。雖說派系不同,但以改良來對抗日益膨脹的革命勢力是他們的公識。只不過滿洲親貴是想借改良來防漢,漢人重臣是想借改良來擴充自己的實力。與此同時,流亡海外的康有為、梁啓超一黨也打出保清立憲的招牌,想以此重回清庭權力核心。各種勢力的合流,造成當年立憲呼聲甚囂塵上,革命黨人處境相當困難。吳樾對此深表憂憤。他說寧願吾國民為懵懵不醒之國民,也不願吾國民為半夢半醒之奴隸。因為懵懵不醒之人一旦猛醒皆會復九世之讎,光復漢室。而半夢半醒之奴隸,名義上為立憲保國,實際上不過是滿清鷹犬,立憲派以馬爾尼加富爾自居,實際上比吳三桂,洪承疇而不若。保的是滿清不是漢族。因此他提出殺一儆百,以儆效尤的計畫。在革命黨暗殺名單上排名靠前的有下列幾人:奴漢族者那拉氏,亡漢族者鐵良,封疆大隸袁世凱,張之洞,岑春煊。
  1904年冬,王之春在上海謀刺前廣西巡撫。王之春被捕。1905年科學補習所成員王漢在河南彰德謀刺清戶部侍郎鐵良未中殉節。訊息傳來,吳樾慨然說,萬王二子事跡非勉他人,乃勉我爾。吳樾在保定創上下兩江公學,辦直隸白話報宣傳革命。交友廣闊,與各方義士日夜密議,決定入京刺殺鐵良。因為鐵良是滿洲少壯派的領袖,收刮東南各省的財富,提取上海江海關的幾十萬兩銀子,又電告日本方面只許滿洲流學生學警擦,不許漢族學生學軍事。又編練京師八旗兵來防備漢人。在論及殺鐵良的後果時,他說:“逆賊鐵良一殺,而載振、良弼輩必起而大行壓制之手段,將不盡滅我漢族而不甘心焉!噫!此其幸事乎?抑其不幸事乎?吾敢斷言曰:‘幸事,幸事!’”
  因為滿漢衝突愈烈,革命倒滿愈有厚望。所以,他要“手提三尺劍,割盡滿人頭”,“滿酋雖眾,殺那拉(慈禧太后)、鐵良、載湉、奕劻諸人,亦足以儆其餘,滿奴雖多,而殺張之洞、岑春煊諸人,亦足以懼其後。殺一儆百、殺十儆千…。”因此以它為目標。
  吳樾臨行前曾與與趙聲(伯先)、陳乾生(獨秀)密計於蕪湖科學圖書社小樓上。趙與吳互爭北上任務。吳問:‘舍一生拚與艱難締造,孰為易?’伯先曰:‘自然是前者易,而後者難。吳曰:‘然則,我為易,留其難以待君。’議遂定,臨歧置酒,相與慷慨悲歌,以壯其行。吳樾草擬了萬言《意見書》,謄清後交張嘯岑一份,鄭重囑咐張,他若離開人世,“萬一無法發表,便交湖南楊篤生先生,或者安慶陳仲甫先生”。吳因保定學堂畢業必由滿清大員到場授與出身,吳樾不願受清庭之封,遊歷遼東與張榕結伴到京師,密圖行動。經堂姐吳芝瑛結識秋瑾,結為知己。洽逢清廷為了敷衍求變的潮流,乃同意君主立憲,先派五大臣出國考察,蒐集資料。吳越為撕破滿清政府假立憲的騙局,而“寧犧牲一己之肉體。”並說:“予願死後,化一我為千萬我,前者仆而後者繼,不殺不休,不盡不止,則予之死為有濟也。”遂決定改變計畫行刺五大臣,決定在火車站動手。吳先與秋瑾至前門火車站踩點,後秋瑾先回南方籌備,吳樾寫好了一紙遺囑交給她,說:“不成功,便成仁。不達目的,誓不生還。”吳在安徽會館等待時機,在此期間,吳樾寫下了《暗殺時代》等十三篇文章,篇篇有血,字字有淚。特別是其中寫給未婚妻的與妻書里,吳樾馳書未婚妻子,拋開個人私情,從容論述生死大義。函中要求未婚妻學習法國羅蘭夫人(Madame Roland,原名Jeanne-Marie Phlipon,1754-1793),並有“吾之意欲子他年與吾並立銅象耳”之語。從吳樾給未婚妻的兩封信可以看出,他們兩人對激烈行動、暗殺計畫有過討論,夫人亦賦詩三絕以壯其行。
  派往歐洲考察憲政的“五大臣”及隨員
  1905年9月24日,輔國公載澤、兵部侍郎徐世昌、戶部侍郎戴鴻慈、湖南巡撫端方、商部右丞紹英,五大臣正式出洋考察。在此前一天,吳樾由隨同五大臣一同出國考察臥底的楊篤生那裡得知了詳細的出行計畫,與同志張榕在安徽會館設宴招待各方友人,席間慷慨悲歌,舉止豪放,有人不解其義,問之,雲不日將有所圖,人皆贊之。庶日懷揣楊篤生事先制好的炸彈離開會館,留置一信於枕下,詳書其此次行動的緣由,並說與會館眾人無關。以便萬一事泄,不託累旁人。五大臣原定十點出發,鐵路局預備的專車一共五節,前面兩節供隨員乘坐,第三節是五大臣的花車,第四節僕役所乘,最後一節裝行李。一大早就在前門車站,八點剛過,送行的人陸續到達。首先到的是徐世昌,接著是紹英、端方、戴鴻慈,最後到的是載澤。吳樾穿的是學堂的操衣,被攔不得入內。他急購一套清隸僕役的衣服;藍布薄棉袍,皂靴,無花陵的紅纓帽。混入僕役之中進入車站上了第四列車,張榕在他的身後,因送站的人多,被隔在了遠處。在試圖由第四列車箱進入中間花車五大臣包廂的時候,被衛兵攔住,因他口音不是北方話,引起了衛士的懷疑,正糾纏間,又上來幾個兵卒。吳樾見此就衝進花車,借火車開動之際引爆身上的炸藥與五大臣同歸於盡。電光閃過,倒退車頭接上了車廂,力量猛了些,五節車一齊大震,砰然巨響,車廂頂上開了花,硝煙之中飛起來碎木片、鮮血、斷手、斷足,嘩啦嘩啦地落在車廂頂上,好一會才停。共斃傷數十人,內有端方親屬,徐世昌,戴鴻慈因有僕人王是春在前頸受輕傷,頂帶花翎皆被削去。紹英受傷較重,載澤用一隻受傷的血手,摸著自己的脖子問:“我的腦袋呢?”烈士吳樾當場殉節。張榕因離得較遠,加之楊篤生掩護,趁著混亂脫險。
  事後,京師全城戒嚴,慈僖一面下令追查,一面傳旨為防止有人攜炸彈等物潛入頤和園,故將圍牆在原有高度上又增加三尺有餘。園內設電話;增派駐軍晝夜巡邏。現在,人們在北宮門兩側圍牆上看到的痕跡,就是那次增高留下來的。查辦方面由肅親王善耆和趙秉鈞負責,他們從吳樾烈士屍骸上找不出線索,就用玻璃棺用藥水保存,找人認領,想從中發現線索,攝成照片,印了數百份,分發給所有的便衣偵探,到客棧、會館、廟宇,以及任何可以作為旅客逗留之處去查、去問。問來問去,終於問出結果來了。在桐城會館有個小女孩,認出他就是在會館住過的桐城世家子吳樾。桐城會館的執事吳士祿被捕召出張榕。因事前吳樾留有遺書,因此會館中大部同鄉都已避去,並未牽連他人。探訪局的總辦,名叫楊以德,原來是天津老龍頭火車站的司事,職掌剪票。養成一樣特長,識人之面,過目不忘,數日後趁張榕熟睡,合數人之力,才把他拿獲。在獄中張榕除坦承與吳樾認識之外,一字不招,乃被判入獄。
  烈士成仁後,被滿清拋屍荒野,幸有志士金某保全屍骸,民國後,吳樾之弟詢其遺體以公葬,蔡元培主祭。安徽有義士修吳樾路於安慶中心,以茲紀念。吳之未婚妻得悉夫君殉國,慷慨自刎以殉。另按清制,犯人的名字中要加一偏旁部首,以示污辱。吳樾名字中的“樾”之“木”即為此故而加,然今日,“樾”字反而體現其精神之光榮,故而文中皆用“樾”字。
  吳樾刺五大臣的事跡迅述傳遍天下,同盟會的天討號增刊把他的遺著全部發表,追認他為盟友。

9月24日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