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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作家瑪格麗特·米切爾逝世

1949年8月16日

 1949年8月16日,為中國讀者所熟悉的美國著名小說《飄》(由小說改編的電影名《亂世佳人》)的原作者瑪格麗特·米切爾逝世。 
瑪格麗特·米切爾1900年11月8日出生於名門,她一生都生活於亞特蘭大,從小就喜歡聽大人講美國南北戰爭的故事。亞特蘭大所在的喬治亞州是南北戰爭中南軍據守的最後防線,小米切爾常常騎馬憑弔戰爭後的遺蹟。
在同酒商厄普肖的婚姻破裂後,她嫁給了記者馬什,這讓守舊的亞特蘭大社交界大吃一驚。更讓人驚訝的是,她不從夫姓。正是在馬什的鼓勵下,米切爾開始默默寫作,十年後完成了《飄》。書原名叫《明天是個新日子》,斯佳麗也不叫斯佳麗,叫潘茜。出版時,米切爾才把書名改成《飄》——這是英國詩人道森長詩《辛拉娜》中的一句,用在這部小說中意喻南方的奢華全被北軍洗劫殆盡,一切都化為烏有,隨風飄去,充滿了女性的傷感。這種對南方的同情,引起了評論界廣泛爭議。
《飄》1936年問世後引起轟動,被好萊塢搬上銀幕後,米切爾更名揚四海。面對榮譽,米切爾謙虛地表示,《飄》的文字欠美麗,思想欠偉大,她自己也不過是位業餘寫作愛好者。她婉拒了各種邀請,一直與丈夫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此書自1936年首次出版後,在世界上被翻譯成29種文字,總共銷售了近3000萬冊。根據此書拍成的電影《亂世佳人》於1939年12月15日在亞特蘭大舉行首映,引起轟動,並迅速風靡全球。次年這部電影獲得10項奧斯卡獎。1949年8月11日,瑪格麗特·米切爾與丈夫出門看電影時發生車禍,5天后逝世。
由於她生前堅決拒絕使故事有個結尾,從而使不少製片人紛紛請求得到拍攝續集的機會。1976年,瑪格麗特的兄弟史蒂芬斯·米切爾準許美國環球製片公司選擇一個劇本拍續集,但是製片人的嘗試失敗了。
美國女作家亞歷山德拉·芮普利經過3年的辛勤筆耕,於1991年9月25日在40個國家同時出版發行她創作的《飄》的續集——《郝思嘉》。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有一天,米切爾的兩個侄子突然心血來潮,感到有必要找位作家,創作《飄》的續集,這必須是一部他們能完全控制的上乘之作。於是,紐約威廉·莫里斯事務所受託於1986年組織了一次挑選作家的競賽。在紛至沓來的成千上萬名人中,莫里斯篩選出11名參加決賽,其中女性10名,男性1名。最後,57歲的芮普利獲得了米切爾家族的這一殊榮。
在眾多候選人中,芮普利確實是最理想的人選。她是女的,又是地道的美國南方人,在當年南部貴族的首府、《飄》的男主角白瑞德的故鄉查爾斯頓長大。人稱芮普利是文壇的“福將”,她早年寫的那些供火車站旅客看的流行小說,本本暢銷。後來,她又創作過4部關於美國南方的小說,頭一本《查爾斯頓》再版了11次,人們常將之與《飄》相提並論,她也因此而躋身於美國成名作家的行列。
芮普利在簽訂了這份450萬美元的契約之後,馬上開始構思。她先是仔細通讀原著,盡力感受原作者的創作思想,還動手抄了其中的300頁。她認為這是認真領悟作者風格的最好辦法。芮普利治學嚴謹、尊重歷史,為了保持作品的時代特點和風貌,她翻閱了大量歷史文獻,並且實地考察了故事發生的地點。此後,她就像一位隱士那樣,靜靜地續寫這部風靡世界55年、擁有眾多讀者的巨著。其間,美國文壇和藝術界始終有人對此非難不已,同名影片的導演助手拉勃文甚至指責說,續書“是對這部美國古典巨著的糟蹋”。但作者不為任何壓力所動,默默無聞地苦幹了3個年頭。1991年2月,她終於將1000頁的續集——《郝思嘉》的原稿放在了出版商的辦公桌上。
由於出版商與作者有約在先,此書的創作和出版過程全屬保密。9月25日之前,世人無法得知郝思嘉和白瑞德最終是否再度重逢、破鏡重圓——這個令《飄》迷們猜測了半個世紀的謎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續集尚未問世,就已先聲奪人,成為今年世界文壇最轟動的事件之一。
不過,這樣一部世界名著在中國的命運卻不佳,曾被當成是有害讀物加以批判。1999年1月8日,《光明日報》發表了一篇文章《無法飄逝的記憶——追蹤20年前一場關於<飄>的爭論》。文章說:揭開封塵已久的記憶,當年的主要當事人、浙江省出版事業管理局原負責人馬守良感慨萬端:如果沒有十一屆三中全會,如果沒有小平同志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精神,就沒有中國出版界的今天。
風波源於那個特定時期所產生的嚴重“書荒”。1978年,北京、上海的一些大出版社先後出版了35種中外文學名著。1979年9月,浙江人民出版社組織力量,認真審讀了一部分以往出版過的中外名著。經過反覆論證和研究,他們決定出版傅東華翻譯的美國女作家瑪格麗特·米切爾的小說《飄》。重印《飄》的訊息剛一傳開,十幾個省的發行部門就蜂擁而至,許多大專院校也紛紛要求供應此書,《飄》的印刷計畫從10萬冊一路飈升至60多萬冊。上海一家文化單位甚至派人親赴浙江坐等,不給幾萬冊不走。然而正當《飄》的上冊剛剛出版,中下冊尚在印製的時候,一場猛烈的暴風雨頃刻而至。1980年1月27日和29日,一家地方黨報連續發表了“《飄》熱和《根》熱”、“《飄》到哪裡去?”兩篇文章,拉開了批判出版《飄》的序幕。緊接著,又一家著名的地方報紙以不少社會知名人士發出呼籲為名,發表了“出版圖書要考慮社會效果”的文章。4月18日,文化界一位著名人士對日本新聞代表團說,中國“也出版了像《飄》那樣不大好的東西”,日本時事社隨即作了報導。4月23日,一家大報也發表了“揭開《飄》的紗幕”的文章。
幾乎與此同時,內部通報,大小會議,各種來信,對於《飄》的批評同樣接連不斷。5月,在北京召開的全國出版局長會議上,批評《飄》成了未列入議程的議程;一位文化名人竟在信中言辭激烈地說:“‘社會主義’不知隨風《飄》到哪裡去了。”
《飄》的“問題”已不僅限於出版這本書,它已經被一些人引申到如何辯證地對待西方文化的問題上。而儘管出版界的許多領導都不贊成批《飄》,但顯然,單靠出版界的力量已經難以頂住這莫大的壓力。就在這關鍵時刻,鄧小平同志對《飄》的出版給予了肯定。1980年6月14日,香港《文匯報》登載了美聯社13日發自北京的一條電訊稿,儘管只有幾百字,但它對中國出版界、文化界來說,卻是一股真正的暖風,一劑強有力的清醒劑。
這條關於小平同志6月13日接見美國費城坦普爾大學代表團的電稿是這樣寫的:坦普爾的大學聯絡辦公室負責人喬治·英格拉姆說,該代表團“同鄧小平討論的範圍很廣”,其中包括“美國小說《飄》”。“鄧氏說,有些人不同意在中國出版這本小說,因為它歌頌奴隸主;但鄧氏認為應該出版,大家可以有自己的觀點。”而據接待這個代表團的科學院外事局整理的談話記錄記載:當談到美國南北戰爭時,小平同志說:“你們有一本書叫《飄》,是寫南北戰爭的。”外賓說:“是的,現在正在拍電影,有一位電影明星作主角。40年前已經拍了一部電影,現在又在拍另一部。”小平同志說:“小說寫得不錯,中國現在對這本書有爭論,因為這本書的觀點是支持南方莊園主的,我們想用中文出版這本書。出版了也沒有關係嘛,大家看一看,評論一下。”
一場爭論就這樣結束了,但它留給我們的記憶卻是那樣深刻,似乎永遠無法飄逝。

8月16日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