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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陸軍元帥勃勞希契出生。

1881年10月4日

1881年10月4日德國陸軍元帥勃勞希契出生。_歷史上的今天

 

勃勞希契(1881-1948)
  陸軍元帥。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為炮兵上尉,1912年調總參謀部任參謀。1933-1937年曆任第一師師長、普魯士軍區司令、第一軍軍長、第四集團軍司令。在施萊歇暗殺事件中被指控收希特勒的捐款。1938年升為上將,任陸軍總司令,指揮德軍進占奧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蘇台德區。1939-1940年相繼指揮進攻波蘭、荷蘭、比利時和法國諸戰役,連連獲勝。1940年7月晉升元帥。1941年指揮入侵南斯拉夫、希臘和蘇聯。由於對蘇閃擊戰失敗,於同年12月被希特勒強迫辭職。轉入預備役後隱名度日。1945年被英軍俘虜。後因心臟病死於漢堡戰俘營。
  Walther von Brauchitsch
  沃爾特·馮·勃勞希契
  (1881-1948)
  瓦爾特·馮·布勞希奇1881年10月4日出生在柏林一個中上階層的傳統家庭,是伯恩哈德·馮·布勞希奇騎兵上將的第5個孩子。由於父母都出身貴族,布勞希奇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年幼時他被選入皇宮,十多歲的時候即加入了德皇的侍從隊。青少年時代的布勞希奇相貌英武不凡,軍事素質極高,因此他還做過維多利亞皇后的私人侍從。1900年,年滿18歲的布勞希奇正式加入了德國陸軍並被任命為第3伊莉莎白皇后近衛擲彈兵團的少尉軍官。次年轉入第3近衛炮兵團服役,從此布勞希奇便與炮兵結下了不解之緣。此後的10年時間裡,布勞希奇一直都在近衛軍的炮兵部隊中服役。他天資聰穎,很快便顯示出了過人的才華。1912年,布勞希奇被破例提升到陸軍總參謀部任職。1914年夏,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作為總參軍官,他被分配到第16軍(隸屬於德皇太子任司令的第5集團軍)參謀部任職(總參軍官在戰爭爆發時下放任一線部隊的參謀人員在一戰德軍中是很常見的做法),此後他便一直在西線服役,先後在第34步兵師,威廉皇太子集團軍群,第11步兵師,第1近衛後備師和近衛後備軍任參謀或首席參謀。由於表現傑出,在戰爭中他還被提升為少校並獲得過霍亨索倫皇家佩劍騎士十字勳章。
  一戰結束後,布勞希奇被新的魏瑪國防軍留用,先後在斯德丁第2軍區司令部和第2炮兵司令部任職。1922年他的軍旅生涯迎來了轉機,他被任命為部隊局訓練處處長,在他擔任訓練處處長的3年間,他曾組織過一次摩托化運輸部隊的圖上演習,演習的項目主要是在空軍的支援下進行摩托化運輸部隊的行軍和管制。在這次演習後首次得出了“裝甲車輛”在機動作戰中具有重大價值的結論。此後,“機械動力部隊”在德軍戰術運用上的作用開始慢慢發生了轉變,一些思想“前衛”的軍人開始意識到這支部隊不僅僅是單純的“運輸”部隊。在他們的腦子裡將它向“戰鬥部隊”轉化的思想已經萌芽。此外,這次演習驗證了地空聯合作戰的可能性。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布勞希奇是20年代德軍中推動戰術變革的先驅人物之一。1925年,布勞希奇離開部隊局,重新乾回了炮兵的老本行,出任第6炮兵團(隸屬於第6步兵師,駐明斯特)的營長。1927年他再次獲得提升——他被任命為第6步兵師中校參謀長。1930年,由於軍隊內部高層人士調整,49歲的布勞希奇上校重返部隊局訓練處任處長,從此他的職業生涯終於駛上了快車道:布勞希奇不是一個政治化的軍人,在普魯士軍事傳統的薰陶下他成了一位嚴肅的職業軍人,在對待納粹黨的態度上他採取中立甚至敵視的態度(在東普魯士任軍區司令的時候,他曾為了納粹黨干涉軍內建教堂的事情數次上書抗議)。這無疑贏得了當時在任的一些國防軍高層人物的欣賞。1932年他調任陸軍炮兵總監。 1933年納粹上台後,他再一次獲得了晉升的機會——接替已升任國防部長的布倫堡的職務,出任東普魯士第一軍區司令兼第1師師長。1935年德國公然撕毀凡爾塞和約,開始了大規模的重整軍備。作為擴軍計畫的一部分,布勞希奇的第一軍區內新組建了第1軍,第一任軍長由布勞希奇親自兼任。在東普魯士任軍隊最高司令的這幾年中,他在完成兵役組織方面顯示出了極大的幹練和出色的組織才能。這為他在陸軍中贏得了很高的聲望。
  從1930年到1936年,6年之內,布勞希奇的軍銜就由上校一路升到了炮兵上將,在魏瑪十萬陸軍時代,這樣的晉升速度無疑是驚人的,這使他成為了30年代初期德國軍界中升起的一顆最紅的新星。當然,這期間布勞希奇的一路高升是和他出眾的軍事才能和中立的政治信仰分不開的,作為戰後成長起來的一批新的總參謀部軍官中的佼佼者,布勞希奇極受同僚們的推崇,被他們認為是“普魯士貴族傳統的傑出代表”。甚至當時的陸軍總司令弗立契將軍也稱讚他是陸軍中“最好的馬”。1937年4月,布勞希奇得到了第4集群(駐萊比錫)司令的任命。當時在該集群下屬的第14,第15,第16軍中,幾乎囊括了陸軍中所有的快速打擊兵力。(當時在陸軍高層的眼裡,這些簡直就是他們的寶貝疙瘩)能登上這個集群司令的寶座,足見陸軍高層對他的器重和信任。
  隨著納粹黨和希特勒在國內地位的日趨穩固,納粹的觸角終於開始觸及國內尚能威脅他們地位的最後一塊“頑石”——德國國防軍,國防軍的高層們首當其衝,難逃被清洗的命運。1938年初,戰爭部長兼國防軍總司令布倫堡元帥因婚姻醜聞被不名譽的轟下了台,希特勒親自兼任了國防軍最高統帥。不久,陸軍總司令弗立契大將也因敵視納粹,與“元首”的政策相左而以“莫須有”的罪名被解職。在新任陸軍總司令人選的問題上,希特勒和將軍們產生了嚴重的分歧。陸軍方面想以一位能代表他們立場的資深將領出任此職,因此陸軍參謀長貝克提議由龍德施泰特將軍出任。但這遭到了希特勒的拒絕,他的想法是想讓一位納粹的支持者(或是同情者)來出任該職,以便加強對陸軍的滲透和控制。不過他提名的賴歇瑙將軍同樣遭到了陸軍方面的強烈抵制。最終,戈林和凱特爾將軍一致推舉的政治上中立的布勞希奇作為一個折中人物獲得了希特勒和陸軍雙方面的首肯。但獲得陸軍總司令任命的布勞希奇在當時卻處於非常尷尬的位置。這是因為前任陸軍總司令弗立契大將此刻尚未正式被審判,對他的撤職指控(指控他是名雞姦犯)是否屬實還不得而知(事實上對弗立契將軍的指控本來就是希姆萊的一項陰謀)。在這種情況下,他接任陸軍總司令本身就意味著對軍官團權威的公然藐視。不過布勞希奇在陸軍總司令寶座的誘惑和希特勒的“賄賂”下,最終還是答應出任陸軍總司令。當然“賄賂”一事還得從布勞希奇的家庭說起,30年代布勞希奇雖然在事業上一帆風順,但家庭生活卻很不幸。早在1933年,他就與他的妻子伊莉莎白·馮·卡斯特德分居,布勞希奇認為她冷酷,缺乏溫情和女人味,是個毫無魅力的“霸道”女人。到1938年初,布勞希奇下定決心要與妻子離婚,另娶西里西亞一位法官的女兒夏洛蒂·盧弗為妻子。不過在談論離婚條件時,伊莉莎白·馮·卡斯特德拒絕布勞希奇提出的按月從他的薪金中付給她大部分錢作為她的生活費的條件,而要求布勞希奇一次性付清一大筆安置費。可布勞希奇卻一時間無法拿出這筆錢。希特勒獲知此事後拿出8萬馬克幫布勞希奇度過了難關。雖然還無法肯定的說,這筆“賄賂”在布勞希奇同意接任陸軍總司令職位的過程中起了決定作用。但希特勒的“賄賂”無疑幫了他大忙——離婚的醜聞和“二婚”(布勞希奇的新妻夏洛蒂·盧弗和他一樣也是“二婚”)的事實極有可能讓他成為“布倫堡第二”,最終落得不光彩的退役結局。無論真相究竟如何,1938年2月4日,布勞希奇還是接受了希特勒的任命,正式出任了德國陸軍總司令。布勞希奇正式走馬上任後地第一件事情對他來說就非常棘手,這就是對他的老上司弗立契將軍的審判。陸軍方面希望他能對抗政治干涉以保全陸軍的利益,貝克等人甚至直接告訴他弗立契將軍是被蓋世太保和希姆萊所陷害的。另一方面,希特勒也清楚的表現出了對弗立契的敵意。對此,布勞希奇採取了拖延的態度,雖然他信誓旦旦的表示將會採取行動以保全陸軍的名譽和聲望,然而當弗立契將軍獲判無罪後,他卻並沒有向希特勒提出讓弗立契將軍復職的要求(當然,這裡肯定也有他的私心作怪)也沒有象他保證的那樣向“罪魁”希姆萊採取任何強有力的反擊,他只是儘可能的採取一些補救措施——例如給弗立契配置馬匹,汽車和參謀,以改善他的退休生活——來掩飾他內心的愧疚。布勞希奇在弗立契事件中的表現讓他在一些軍內同僚中聲望大跌,同時顯示了他缺乏權術手腕和堅強決心的一面,這預示了他日後成為“替罪羊”的悲劇命運。
  布勞希奇上任之初的德國正值重整軍備後的對外擴張時期,希特勒的勃勃野心必然和將軍們的謹慎態度產生矛盾,儘管布勞希奇站在專業立場上對希特勒的危險行動屢次提出了反對意見,但希特勒在奧地利和蘇台德事件上的頻頻得手使得這種反對變得日趨無力。面對日益臨近的戰爭危險,布勞希奇最終還是選擇了屈從於元首的戰略,這宣告了曾經權傾一時的陸軍總司令開始逐步喪失戰略上的發言權。此外,布勞希奇在奧地利和捷克問題上的對希特勒的順從還引發了軍官團的第一次內部分裂,分裂的結果使得他的主要助手陸軍參謀長貝克將軍於1938年辭職並投入了倒希陣營,這更加削弱了他的權力基礎。這裡多說幾句,這種結果在客觀上對日後的德軍指揮體製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巨大破壞(另外一種破壞我將在後面談到)。一方面,一些德軍官兵們開始相信,甚至迷信希特勒的“軍事天才”而愈加不敢懷疑元首的判斷。另一方面,膨脹了希特勒的自大心理,使得他對將軍們的專業意見越來越不屑一顧,而對陸軍專業領域的干涉越來越多。德軍傳統的“任務式”指揮開始自上而下的被“命令式”指揮所代替。這樣的破壞在德軍入侵蘇聯失敗後將會對德軍的指揮體制產生了災難性的後果。雖然近年來一些史學家和二戰愛好者們對一些“德國革命戰爭回憶錄”在這個問題上的記述提出了尖銳的批評,但上述問題確實是無法迴避和否認的客觀事實,只不過這些 “革命戰爭回憶錄”將上述問題過分誇大了而已。
  1939年9月1日,德軍悍然入侵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由於此時的希特勒缺乏指揮大規模作戰的必要經驗,而他的小參謀班子——OKW還沒有能力參與組織戰役的能力。因此在計畫的制訂和戰役實施階段,希特勒的干預極少,在戰役期間,陸軍參謀長哈爾德將軍甚至沒有與希特勒,凱特爾和約德爾通過電話(在這一階段,陸軍雖然基本喪失了在戰略上的發言權,但在作戰領域的自主權尚未被剝奪)因此,在波蘭戰局中,布勞希奇和他的陸軍總部第一次扮演了積極和重要的角色。布勞希奇的組織能力和指揮才幹在對波蘭的閃電戰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現,雖然他有些零碎的使用了裝甲部隊,而且使用過於謹慎。儘管德軍在波蘭的速勝比不上第2年法蘭西戰役中的驚世駭俗,但半個月內滅亡波蘭——這個歐洲第5大軍事強國的輝煌記錄還是足以載入經典戰例之林。這當然也為布勞希奇贏得了榮譽。1939年9月30日他被希特勒親自授予新設立的騎士鐵十字勳章。
  波蘭戰役結束後,布勞希奇和陸軍都希望希特勒經由慕尼黑式的談判來達成和西方大國的和解,使它們被迫承認波蘭的繼成事實。可是布勞希奇卻打錯了算盤。1939年9月27日,希特勒在事先沒有徵詢布勞希奇和陸軍的意見的情況下通知了三軍的軍種總司令一個驚人的訊息——他將要在秋天在西線發動進攻!這令將軍們大感沮喪,他們既沒有希特勒的勃勃野心,也不相信德國有能力取得西線的勝利。如果說先前的波蘭戰役是因為“世仇”加上對手的弱小使得軍方頗為配合,那么在這次面對“第一陸軍強國”的法國時,軍方則顯得信心不足,畏首畏腳。儘管布勞希奇和哈爾德企圖說服元首打消與西方大國對抗的打算,但卻毫無效果。布勞希奇只得轉變策略,先接受希特勒的決定,再從長計議,慢慢說服希特勒接受他的看法。為爭取時間,布勞希奇採取了拖延的辦法,他以在波蘭的德軍主力需要時間調防和補充為由,屢次推遲了進攻發起的時間。進入冬季後,他又以天氣不佳為由,要求將進攻推遲到1940年春天。希特勒對陸軍這種消極態度極為反感。在1939年11月5日與希特勒的一次會談中,當布勞希奇以軍隊準備不足為藉口要求推遲進攻時,遭到了希特勒的嚴厲斥責。布勞希奇當時愚蠢的提出:在波蘭的軍隊缺乏進攻精神,甚至有些部隊存在“兵變”以及前線的無組織無紀律現象。甚至還拿1939年陸軍的情況與1918年第二帝國崩潰前夕的陸軍狀況作比較。希特勒聽完勃然大怒,大聲叫嚷“陸軍總司令竟如此給陸軍抹黑簡直不可思議”,會後,希特勒甚至要下令將他撤職(後來凱特爾以沒有合適人選為由勸希特勒收回了成命)。這讓布勞希奇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據哈爾德後來回憶,到第2天布勞希奇回到佐森時仍不能連貫的說出話來。為了打消將軍們對西方攻勢的疑慮,10月9日,希特勒向他的將軍們下發了一份秘密備忘錄。在這份備忘錄里,希特勒詳細闡明了發動西方攻勢的必要性和緊迫性(詳情可參見威廉·夏伊勒的《第三帝國的興亡》P634-635),夏伊勒在他的書中稱:“這份備忘錄是這位前奧地利戰士所寫的令人印象最深的檔案之一。這份備忘錄不僅表明希特勒從德國人的觀點出發對於歷史的理解,還表明他有傑出的軍事戰略和戰術思想,同時也表明他對於西線戰事的發展與結果具有預見。”在這一點上,希特勒確實要比布勞希奇和陸軍更為高明。而緊接著,陸軍參謀部匆忙拋出的第一份西線作戰計畫——黃色方案更加深了希特勒對陸軍首腦的蔑視和成見。(關於黃色方案,可參見本人的另一篇文章《淺析法軍在法蘭西戰役中戰敗的原因》)由於黃色方案從大體上看,跟德軍1914年的“施利芬計畫”類似,因此在希特勒和很多陸軍將領看來,這個計畫並不能保證能在西線取得決定性勝利。就此,當時任A集團軍群參謀長的曼施坦因將軍向陸軍總部提出了一個新的作戰計畫——也就是後來“鐮刀閃擊”的雛形。不過,因為哈爾德個人討厭曼施坦因,以及在一些比曼施坦因軍階較高的將領們中存在著某種職業上的妒忌,曼施坦因的計畫被束之高閣。直到2月份,在希特勒與新任軍長的一次見面會上,曼施坦因的計畫才被重新提起。陸軍高層對於西線進攻計畫的敷衍態度以及對新計畫的壓制讓希特勒對布勞希奇和哈爾德更加不滿,在一次會議中,當布勞希奇進入會議室時,希特勒說:“第一個懦夫來了”,而當哈爾德稍後進來時,希特勒說:“第二個懦夫來了”。
  儘管曼施坦因計畫確實比陸總原先提出的黃色方案來得高明,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曼施坦因計畫是在希特勒的親自干預下獲得陸軍同意的。這帶來了“侵權”的問題,時任OKW指揮參謀部國防處處長的瓦利蒙特後來在他的《德國國防軍大本營》中對此寫到:“現在的問題是,希特勒將陸軍首腦完全撇到一邊,擅自決斷;而且除了定下進攻的決心外,還親自為作戰指揮制定方針,規定“何時”和“如何”行動。這意味著,OKW已著手接管陸軍指揮了。”這樣的情況在1940年4月發起的北歐戰役中更是發展到新的階段——在整個北歐戰役的組織和實施階段,都是由OKW極其下屬的指揮參謀部負責的,而陸軍參謀部根本就沒有插手。(哈爾德在他的日記里憤怒的寫到:“元首從來沒有這場戰爭向陸軍總司令徵詢過隻言片語,這可以說是戰史上的一項記錄。”)這標誌著德軍中第二套指揮體系——希特勒的私人參謀部OKW的初步形成(關於OKW的演變可參考我的另一篇元帥傳記《布倫堡》),自此後,這種奇怪的指揮體系(蘇德戰爭爆發後,東線的戰事由陸軍參謀部負責,而西線的戰事則交由OKW掌管)一直持續到戰爭結束,直到1945年第三帝國覆滅前夕,OKW徹底取代陸軍參謀部的職能。如果將我前面提到的那種對德軍指揮體制的破壞稱為對陸軍的“削權”的話,那么這種對陸軍的“分權”則破壞更大,我之所以這樣認為,是因為這種指揮體制嚴重削弱了陸軍參謀部在專業領域的權威,讓陸軍不僅在戰略上失去了發言權,而且在作戰領域的自由也逐漸被剝奪,倘若希特勒和陸軍的意見相左,他完全可以繞開陸軍這個絆腳石。這讓陸軍總司令在應付希特勒的同時還得竭力維護OKH和陸軍參謀部的職業權威,而顯然布勞希奇對此是難以勝任的。
  言歸正傳,西方戰役前雖然布勞希奇和哈爾德仍對取得勝利的可能性感到懷疑,但德軍這架戰爭機器畢竟已經高效率的運轉起來了。德軍對西歐的進攻於1940年5月10日打響,戰役開始後,德軍在阿登山區的突破取得了奇效,聯軍在戰役開始後10天已經基本失去了戰鬥意志。6月 27日,戰敗的法國政府在貢比涅森林同德國簽定了停戰協定。德軍“閃電戰”的巨大威力第一次完美的在法國展現。法蘭西——這個德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耗盡國力,血戰四年也未能征服的國家,竟然在二十二年後的短短六周內便被德軍所輕易擊敗,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般的勝利。為了犒賞他的將軍們,1940年7月 19日,在柏林克羅爾劇院,希特勒宣布提升12位將軍為元帥,這其中就包括陸軍總司令布勞希奇。儘管希特勒可能更願意在此之前撤換布勞希奇,元首卻不可能在沒有晉升陸軍總司令時晉升他人。也許是受到了在西歐勝利的鼓舞,法蘭西戰役後,布勞希奇和哈爾德一反常態,對入侵英國的計畫顯得十分樂觀。不過隨著德國空軍在不列顛空戰中的失敗和雷德爾對於整個登入計畫的悲觀態度,使得整個海獅計畫被迫延期(實際上是放棄)。此後,布勞希奇和哈爾德曾提出過德國向地中海方向擴張的戰略,以期徹底驅逐英國在這一地區的勢力,從而迫使英國投降。但希特勒從未顯示出他對於地中海任何戰略目標的興趣,反而提出打垮蘇聯——這個英國在歐洲大陸上最後的潛在盟友——才是最終解決英國問題的途徑。在對蘇軍實力錯估的影響下,布勞希奇也贊同希特勒的這一戰略。在1940年12月8日頒布的第21號元首訓令中充滿了長篇大論不知所云的論調,對整體的作戰目標也沒有明確的交代。這為以後爆發的戰略爭論埋下了伏筆。西頓上校在他的《蘇德戰爭》一書中形容“希特勒入侵蘇聯的目的只是為了追尋海港,城市,原油,煤礦等資源目標。”。當時天性謹慎的布勞希奇或許已經事先看到了“巴巴羅薩”所潛藏的這些危險,不過他明顯受到了當時一連串勝利的影響,因而做出了過於樂觀的判斷——1941年4月底,他對侵蘇戰爭做出了以下評估:“頭四個星期俄軍將會在前線激烈的抵抗,但接下來的抵抗將是十分微弱的。”——7個月後,東線殘酷的現實將無情的將他推入職業生涯的最低谷。
  1941年6月22日,德軍閃電般的進攻拉開了蘇德戰爭的序幕。在最初的幾周時間裡,德軍取得了法國式的輝煌勝利,蘇軍布置在邊境地區的重兵集團幾乎無一例外的遭到了重創。前線樂觀的形勢令希特勒有些忘乎所以,7月8日,他甚至指示布勞希奇不要繼續派遣裝甲部隊前往東線並且準備大量裁減步兵師的數量。不過,希特勒似乎忘記了一點,古德里安在法國創造的決定性的“海峽衝刺”的距離在蘇聯僅相當於明斯克戰役中的突進距離。德軍在邊境交戰中所取得的勝利並不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隨著8月底斯摩棱斯克戰役的結束,德軍指揮高層爆發了第一次嚴重分歧,到底是中央集團軍群繼續朝著莫斯科突進,還是南北分兵攻占烏克蘭和列寧格勒?圍繞這個問題,希特勒和他的將軍們展開了激烈的爭論(關於這場爭論情況可參見我為博克元帥所做的小傳),雖然布勞希奇和他的多數同事一樣強烈反對希特勒南北分兵的決策,不過在元首的一再堅持下,他還是選擇了屈從。這樣的屈從甚至發展到布勞希奇提出辭呈希特勒也不準許,而布勞希奇卻不敢反抗。他的參謀長哈爾德曾這樣形容這時的布勞希奇:“如果我沒有宗教信仰和內在的樂觀個性,我就會象布勞希奇一樣。他將所有的絕望都隱藏在一副精悍的面具之下。”雖然德軍取得了基輔戰役的大勝,但卻失去了攻克莫斯科的最佳機會。當10月國中央集團軍群重新集結重兵企圖衝擊莫斯科時,他們遇到了戰爭開始以來最嚴酷的挑戰。儘管在這次進攻莫斯科的“颱風”行動中集結的裝甲部隊的比例在此之前是最高的。但蘇軍的頑強抵抗和東線嚴酷的環境還是將德軍擋在了莫斯科城外。這種惡劣的形勢讓布勞希奇身心深受打擊,11月上旬,他因心臟病一度被稱為“一個完蛋的人”。希特勒也對他越來越不尊重。例如 11月29日,希特勒就在沒有與布勞希奇協商的情況下解除了德高望重的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龍德施泰特的職務。12月6日,也就是蘇軍在莫斯科以南發動反擊的第2天,當布勞希奇和哈爾德試圖向希特勒報告東線的實際情況時,又一次遭到羞辱。哈爾德在當天的日記里寫到:“今天經歷了打擊和羞辱。堂堂陸軍總司令的待遇只比一個信箱好些。”此時的希特勒甚至開始越過布勞希奇直接給集團軍下達命令。儘管如此,希特勒還是無法挽回德軍在莫斯科城下失敗的命運。為了為這樣的失敗尋找藉口,希特勒必須尋找一個替罪羊,而他早就有心撤換的布勞希奇正是“背黑鍋”的最佳人選。1941年12月19日,希特勒突然宣布將布勞希奇解職,由他親自兼任陸軍總司令。希特勒對於這項命令向哈爾德解釋道:“作戰指揮這樣的小事人人都會。陸軍總司令的職責是要使陸軍國家主義化。沒有一位將軍能夠按照我的意志去盡到這種職責。所以我才決心自己來乾。”
  作為一位在德軍早期的建設和勝利中建立過功績的元帥,被解職的布勞希奇結局十分慘澹。他被解職時沒有獲得任何榮譽性質的勳章,而僅有一些金錢上的獎賞。退出現役後的布勞希奇回到了西里西亞,賦閒在家。直到戰爭結束,他再也沒有獲得起用。此後,每當談及布勞希奇,希特勒仍對他滿懷輕蔑之情,甚至稱他是“徒勞而懦弱的可憐蟲”。1945年5月,布勞希奇在德國北部的什勒蘇益格-霍爾斯坦被英軍俘虜,1946年8月,他曾出庭為德軍高層的罪行作證。1948年10月18日他在明斯特拉格的英軍監獄中因心臟病復發而去世。
  後敘:提起布勞希奇這個名字,可能很多二戰迷的第一印象就是“懦弱”。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布勞希奇的性格決定的。布勞希奇生性謹慎,內斂,是一個自製,有所保留和敏感的人。他外表高雅,行動舉止頗有威嚴。陸軍元帥曼施坦因曾對他有以下形容:“雖然他的迷人之處不是出自內心,但他仍是一位正直,有禮貌甚至是迷人的人。正如他缺乏積極的個性。所以他不會給人一種強悍的印象。總體來看,他是一個冷淡且內斂的人。”同時,他不愛與人爭執的個性讓他“寧可接受他人的意見,也不願強迫他人接受自己的提議。”這樣的性格特點讓他在與希特勒共事時很快就落入元首的掌控之中。不過,需要指出的是,上述軟弱的印象淡化了布勞希奇具有出色軍事才能的一面。正如我在正文裡介紹的,20年代他在任部隊局訓練處處長期間為推動德軍戰術變革過程中作出了貢獻。作為德國陸軍中的炮兵專家,他對作為二戰中德軍著名的88炮的發展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此外,他出色的組織才能也在陸軍中有口皆碑。應當說布勞希奇是一位能幹的,但不能算是一位傑出的軍人。如果他僅僅出任一位前線指揮官,可能不會遭到後人如此多的詬病。在他出任德國陸軍總司令的4年時間裡,陸軍的指揮大權逐步落入希特勒掌控之中,本應是希特勒首席戰爭顧問的陸軍總司令卻大權旁落,被削權降格。這種對德軍指揮體系的貽害是極為深遠的。如果說布倫堡是造成這種情況的肇始,那么布勞希奇就是最終促成的元兇。儘管在這期間,他曾多次試圖反抗希特勒的意志,但這樣的反抗往往是不堅決的,無力的。一旦遭受挫折,他又經常採取拖延的辦法來尋求自我安慰,希望時間能夠使希特勒的看法發生改變,從而“柳暗花明”。內斂的性格加上消極的態度注定他也只能順從於希特勒,而無法作出改變。他先後兩任的參謀長貝克和哈爾德都曾勸說他辭職並參加反抗希特勒的秘密組織,但他既被束縛於對希特勒的忠誠也無反抗的勇氣。

10月4日發生的事情: